白瑜昕的筆尖在紙上飛快地移動,寥寥幾筆,一件衣裳的輪廓就出來了。
“你看這個。”
她指着圖樣。
“現在的女人懷孕了,都是把舊衣裳改大湊合着穿,又難看又不舒服。咱們就做這個,把腰線提到胸下面,裙擺做成a字形,這樣肚子再大穿着也舒服,還不顯笨。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孕婦裙。”
劉芳的呼吸都停了,整個人往前湊,死死地盯着那張圖。
她是個做慣了針線活的人,那幾根簡單的線條在她腦子裡,已經變成了一件活生生的衣裳。
簡單,省料,但就是那麼一點小小的改動,就解決了大問題。
白瑜昕沒停,又畫了第二個樣子。
“還有這個,你看這領子,做成方的,比圓領洋氣。袖子這裡,收個褶,弄成泡泡袖,小姑娘肯定喜歡。”
她畫的都是後世最簡單也最經典的款式,可在這個年代,卻足以讓人眼前一亮。
“這這能行嗎?”劉芳看得入了神,喃喃自語。
“能不能行,試試才知道。”白瑜昕放下筆,“我出布料,出樣子。你出手藝,負責把它們做出來。賣出去的錢,咱們倆對半分。你幹不幹?”
對半分。
這三個字,重重地砸進了劉芳的心裡。
她這輩子,除了在娘家的時候掙過幾個可憐的工分,就再沒碰過屬于自己的錢。
“我我沒本錢。”她小聲說,底氣不足。
“我說了,我出。”白瑜昕看着她,“你隻需要點頭或者搖頭。”
劉芳的手指在桌上那張畫着新奇樣式的紙上,輕輕劃過。
最後,她擡起頭,看着白瑜昕,重重地點了一下。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伴着一個女人尖利的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