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問一天給多少錢,也沒問這次去是不是把命往裡填,三個飽經風霜的漢子,從三個不同的角落,幾乎在同一時間,給出了同一個字。
“幹!”
趙大海以為自己布下了一張天羅地網,能把林凡活活困死在岸上。
他做夢也想不到,林凡根本沒按他的路子走,而是用更上層的資源和人脈,釜底抽薪,直接把他那點小伎倆給沖垮了。
他非但沒能困住林凡,反而逼得林凡提前亮出了底牌,硬生生湊齊了一支由退役海軍船長領頭,外加三個經驗老到、把命不當命的亡命徒組成的王牌班底。
當林凡領着錢東來和他那三個生死兄弟回到石螺村船塢時,江海山正帶着幾個從清水灣劃拉來的愣頭青,一個個光着膀子,喊着号子,幹得是熱火朝天,正給海龍号那身老皮刮鏽。
錢東來這三個老夥計一亮相,整個船塢的氣氛都為之一變。
他們四個,往那艘破船的船頭一站,雖然個個身上都帶着殘缺,但那股子從刀山火海裡滾過一遍的悍勇之氣,卻像一道無形的牆,壓得周圍那群年輕小夥子心裡發毛,手上的活兒都慢了半拍,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
人齊了,家夥事也到了,海龍号的修複工作,正式拉開大幕。
錢東來不愧是玩了一輩子船的老船長,他對海龍号的了解,比對自己身上的傷疤還門兒清。
他二話不說,領着李蠍子和陳阿瘸,一頭就鑽進了那油膩熏天的機艙。
師徒三人硬是把那台巨大的柴油發動機給大卸八塊,每一個軸承,每一根油管,都用柴油和破布擦得锃亮,換上全新的零件後,又重新組裝調試。
那沉寂多年的發動機,發出了第一聲沉悶而有力的咆哮。
孟黑子則帶着江海山和那幫年輕人,負責最苦最累的船體活。
他們用砂輪機把船殼上厚厚的鐵鏽一層層打掉,火星子四濺,那聲音刺耳得能穿透人的耳膜。
打磨幹淨後,又刷上了一層又一層的厚重防鏽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