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震天的狗吠聲像炸雷般在村子裡回蕩。正在曬谷場篩麥子的王老漢手一抖,簸箕裡的麥粒撒了一地;隔壁張嬸剛舀起的一瓢水全潑在了自己鞋面上;連村口老槐樹上的麻雀都撲棱棱驚飛了一片。
甚至正在河邊洗衣的婦女們擡起頭,晾曬谷子的老漢們停下手中的活計,不一會兒,趙家院外圍滿了看熱鬧的村民。
"出啥事了?"
"好像是趙興邦家!"
"快去看看!"
“話說回來,趙興邦家裡啥時候養狗了?”
“你管那麼多呢,先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村民們像聞到腥味的貓,紛紛放下手裡的活計往趙家院子跑。最先趕到的是住在隔壁的劉婆婆,她手裡還攥着沒納完的鞋底,剛拐過牆角就看見院門大敞着,兩條大黃狗正圍着個灰撲撲的人影狂吠。
"哎喲我的親娘!"王嬸擠在最前面,手裡的瓜子都撒了,"這不是建國家的嗎?咋讓狗給堵了?"
李秀蘭癱坐在井台邊,兩條大黃狗一左一右把她圍得嚴嚴實實。她頭發散亂,褲腿上沾滿了泥巴,活像隻落湯雞。見人越來越多,她眼珠子一轉,突然拍着大腿嚎起來:"沒天理啊!趙興邦家的瘋狗要咬死人啦!"
實際上,這兩條狗在喝了靈泉水了之後異常的有靈性,對敵人隻會采取圍而不攻的策略,尤其是這個女人已經沒有什麼抵抗能力的情況下。
但是她的嗓門又尖又利,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圍觀的村民不自覺地後退半步,卻沒人上前幫忙——畢竟那兩條狗龇着白森森的牙,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李秀蘭正縮在井台邊,兩條大黃狗一左一右堵着她,她往前挪一步,狗就龇牙;往後退半步,狗就低吼。聽見劉婆婆的聲音,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突然"哇"地一聲哭出來:"救命啊!這畜生要咬死人啦!"
她這一嗓子,把剛趕到的村民都喊懵了。王嬸挎着半籃子野菜擠在最前面,眼睛瞪得溜圓:"秀蘭嫂子,你咋跑人家院裡去了?"
"我、我就是路過"李秀蘭抹着眼淚,聲音卻越哭越大,"誰知道這兩條瘋狗突然沖出來!你們看看,把我裙子都扯破了!"她指着衣角一道三寸長的口子,其實那是她翻牆時被瓦片刮的。
人群裡響起嗡嗡的議論聲。有人信了,小聲說趙興邦家的狗确實兇;也有人撇嘴,嘀咕誰家路過會翻牆進去。
"放你娘的屁!"劉婆婆拄着拐杖從人群裡擠出來,老花鏡後面的眼睛閃着精光,"路過?路過能路到人家院子裡去?你當大夥兒都是瞎子?"她指了指牆頭上的破布,"翻牆的賊我見多了,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李秀蘭臉色一僵,手不自覺地摸向頭發——果然,包頭的藍布不見了。她眼珠子一轉,突然拍着大腿嚎起來:"天殺的趙興邦!養這麼兇的狗也不拴好!要是咬着我,我跟你沒完!"
"汪汪!"兩條狗立刻撲上前,吓得她一屁股又坐回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