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張景笑着拱了拱手,應承下來。
“的确很是精妙。”
黃院丞微微點頭,聲音裡卻是聽不出喜怒。
張景見狀又要開口,卻見黃院丞忽然放下文牍,歎了口氣。
“你啊,”老人摘下眼鏡揉了揉眼,語氣陡然轉柔,“何苦跟曹院判較勁?”
窗外秋風卷着落葉掠過窗棂。
黃院丞站起身來,走到張景身邊,聲音卻是壓得更低了:
“曹晖是什麼人?太醫院院判,從四品官銜,府中勢力更是不得了。”
“你呢?一個八品外院醫師,就算詩詞做得驚天地泣鬼神,又能如何?”他指節敲了敲桌案,眉頭緊蹙,神情複雜地看着張景。
“前幾日停了内院考核,明眼人都知道是沖着誰去的。聽老夫一句勸,收收棱角,别拿雞蛋碰石頭。”
聽了這些話,張景頓時一愣。
他原以為是那篇骈文引起了軒然大波,緻使黃院丞對自己另眼相看,卻沒想到竟是這種結果
莫非是那篇文章還不夠驚豔?
張景眼底閃過幾分不可察覺的光芒,剛要開口,卻忽地聽到門外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他與黃院丞走出院署,隻見兩名身着绯紅官袍的院判并肩而入。
為首的曹晖面色冷肅,而在他身後的那位老者則是撚着胡須微微笑着。
“黃院丞,”曹晖目光飛速掃過張景,落在老人身上,“皇上有旨,三日後開考内院醫師,你且去準備考務。”
此話一出,黃院丞猛地擡起頭來,渾濁的眼珠瞪得溜圓。
他看看曹晖,又看看另一位老者,嘴唇哆嗦着半晌沒說出話。
前日他還受曹晖之托勸張景放棄,此刻對方卻突然宣旨開考,這轉變快得讓他舌根發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