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眼前差點又是一黑——這柳老闆到底是想救他還是不想救他?
怎麼反倒還把對方給激怒了?
柳蘘見此情景,心下也跟着發急,上前幾步勸道:
“此人是京城派來治理疫情的朝廷命官,你若殺了他,恐怕大銘今後再難容你了。”
蘇流聞言冷哼一聲,不為所動。
身為大宗師,區區一個大銘的威脅他還不放在眼裡。
但很快他便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眯眼看向張景,開口問道:
“京城派來的?難道說如今城内的那些布置就是你做的?”
張景此時臉色通紅,哪裡能回答?
好在柳蘘幫他說了出來:
“正是!”
聽聞此言,蘇流便不再言語,臉上依舊還是陰沉無比。
但半晌後,他手中力道卻漸漸松了下來。
而這也讓張景終于得到了片刻喘息,那股絕望的瀕死之感也再沒有出現了。
“就算你是當官的,也得給我弟弟償命。我給你兩天時間,去跟家裡人告個别。”
蘇流聲音低沉地說完,便松開扼着張景的手,轉身走向蘇承床榻邊,想帶着弟弟的屍身離去。
張景身子無力滑落到地上,重重咳嗽起來。
聽見蘇流的話,他望着對方背影,喉間擠出嘶啞的聲音——
“他沒死”
聽到這三個字,蘇流剛剛轉過的半邊身子,猛地頓住了。
從京城往滄州去的官道上,一隊長長的車隊正碾着塵土前行。
車廂裡堆着鼓鼓囊囊的麻袋,那都是些應急的糧食和曬幹的草藥。
他們是前去赈災的隊伍。
隻是,車隊裡的人都沒察覺,隊伍裡竟不知何時多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