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第2頁)

安全帽的内襯磨損嚴重,散發着一股汗味。鄭昊默默戴上。

“石廠長下去多久了?”

“天不亮就下去了,”老高指了指絞車,“坐的這趟下去的。說是不看到問題根源,就不上來。”

兩人沉默地等待着礦井提升機,也就是工人們口中的“罐籠”。那是一個鏽迹斑斑的鐵籠子,四面透風,空間狹小。

随着刺耳的電鈴聲,罐籠哐當一聲停在井口。

“走了。”老高率先跨了進去。

鄭昊跟進去,鐵門在身後重重關上,發出沉悶的巨響。光線瞬間被剝奪,隻有頭頂礦燈射出的那道光柱在黑暗中搖晃。

罐籠猛地一墜,鄭昊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失重感讓他下意識地抓住了身邊的鐵欄杆。

風從鐵籠的縫隙裡灌進來,帶着地底深處的潮濕和陰冷。耳邊是鋼纜摩擦的尖嘯和機械的轟鳴。

黑暗是純粹的,粘稠得化不開。他隻能看到老高模糊的背影,還有彼此礦燈投出的、在井壁上飛速掠過的光斑。

井壁上滲着水,挂着黑色的水珠,偶爾能看到支撐巷道的木樁,歪歪斜斜,仿佛随時會垮掉。

這就是幾百米深的地下。

一種被大地擠壓的窒息感,無聲地蔓延。

不知過了多久,罐籠下降的速度開始減緩,最終伴随着劇烈的震動停了下來。

“到了。”老高拉開鐵門。

一股更濃烈的煤塵和黴味湧了進來。巷道很矮,鄭昊必須彎着腰才能前行。頭頂的岩層犬牙交錯,礦燈照上去,能看到細密的裂紋。

腳下是坑窪不平的軌道和積水,一腳踩下去,冰冷的泥水就沒過了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