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梨沒想到來借個工具反而還請到了個外援,笑着點頭,“吃過了,那等會你們吃完飯我再過來。”
家裡糧食不多,所以他們也沒硬留客。
吃完飯男人和嬸子就背着背簍和鋤頭來牛棚找她。
幾人去之前她碰見大隊長的溪邊挖黃泥,這種泥黏性比紅土好。
“妹子,你怎麼想不開去住牛棚啊?那天我看那幾個女知青對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是不是受欺負了?”
丁二嬸問她。
江映梨将裝滿黃泥的竹背簍拎上去,跳下去洗腳,溪水劃過腳背絲絲涼。
“沒有,是我自己想住牛棚,我不習慣跟别人睡一架床。”
丁二嬸啧啧兩聲,現在城裡和鄉裡沒什麼差,孩子幾個幾個的生。
這女知青說她不習慣和别人睡一架床,怕是家裡就她一個獨生女。
這麼乖巧的孩子,疼還來不及,怎麼被家裡人送來下鄉了?
丁二叔想起自己組裡也有個姓江的,問她:“那江津國是你什麼人?”
江津國在他組裡上工,碰掉了點油皮都叫喚着要休息,拖累他們的進度,跟個祖宗似的!
江映梨跳上坡将裝滿土的背簍背上,“他是我在滬市的養哥。”
丁二嬸忙上前扶着,生怕把她這一把小骨頭壓垮。
“你哥一個下鄉就夠了,怎麼你也來了?”
按道理來說城裡一戶出一個來鄉裡就夠了,這江家怎麼兩個孩子都來了?
“我和他關系不好,我爺爺和爸媽都去世了,他仗着家裡沒長輩想把我嫁人換彩禮。”
丁二嬸和丁二叔對視一眼,丁二叔心裡對江津國的嫌棄更深。
這小姑娘背着五十來斤的黃泥都不喊累,那麼個大男人一天嬌弱得很!
而且還是白眼狼!人家好心收養他,他還想把人家的親生孩子賣出去!
丁二嬸對這個長相精緻得跟洋娃娃似的孩子從欣賞又多了兩分憐愛。
無父無母還有這麼一個混賬白眼狼養哥,她爹媽恐怕在地下心疼得都不得安生!
背着背簍回到牛棚,丁二叔格外起勁。
剁碎麥稈摻進黃泥裡加水和勻,在她屋旁邊一米迎光的地方摞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