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動靜,四眼會計眯着眼擡起頭,摸索着把眼鏡戴上。
看清床上的人睜着眼,他驚喜,高聲道:“隊長!你醒了?!”
“這是衛生所?”
“嗯,江知青發現你高燒,我們就把你送過來了。”
江映梨發現自己高燒?她怎麼進來的?突然來找他是不是有事?
撐着病床坐起來,聲音沙啞,“咳咳——她人呢?”
四眼會計起身幫他換額頭上的帕子,“回去了。”
額頭冰涼一片,袁硯舟擡手按住下滑的帕子,接過四眼遞過來的水杯喝了口,口中幹渴得到緩解。
“咳——你也回去吧。”
“得了,把你送過來的時候,江知青把我們罵得狗血淋頭,那車開得都要飛起來了,我可不敢亂走。”
四眼見他醒來,心中輕松下來,躺上隔壁病床,打趣地望向他,
“你是沒看見江知青那緊張樣,門都被踹壞了,這麼瘦小一個女同志,居然能把門踹開!”
他又翻了個身坐起來,“而且這一路上,都是她抱着你到處走,她力氣怎麼這麼大?”
看着自己身上蓋着的被子,袁硯舟眉頭輕輕一挑。
小推車轱辘轱辘的輪子聲在門口停下,護士探進腦袋,“23床,液體還有嗎?”
四眼:“還有。”
護士又推着小推車離開,四眼會計扭頭,沖他擠眉弄眼,“這都是第五波了!”
次次護士不重樣,他搖頭感歎,“食色也,人之性也。”
袁硯舟掃了他一眼,又躺下閉眼,太聒噪了。
見他躺下,四眼會計閉上嘴,起身去走廊跟護士扯閑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袁硯舟就打算出院,被四眼會計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