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的滾燙茶水潑在老人囚衣上、滴落在水泥地上,洇開一片深痕。
他揪住韓老的衣領,因為暴怒,脖子上青筋暴起,随着心跳鼓動。
“姓韓的,你想要保你孫子,也要看我願不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韓老的笑容僵在臉上。
窗外傳來勞改犯人們整齊的号子聲,驚起一群灰撲撲的麻雀。
就當袁硯舟以為他會吐露之時,韓老又勾起那抹瘋狂的笑,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像是索命的厲鬼。
“想找她?下地獄找去吧!”
咬着牙松開手,韓老咚的一聲連同座椅一同倒地,因為帶着鐐铐,好半天都掙紮不起來,像是翻倒的烏龜。
獄警眼觀鼻鼻觀心,難怪這群人不願意來,推給他!這不是要命嗎?這些話他能聽嗎?
袁硯舟帶着滿腔怒火無功而返,離開勞改農場時,吩咐警衛員:“去,把他孫子帶過來,逼一逼他!”
但很明顯,這一招也不管用,那老東西依舊什麼都不肯說。
韓瓊她哥被革了職,現在在村裡和大家一起掙工分生活,看起來老了很多。
站在門外等他的袁硯舟看他出門喪眉搭眼的樣子,什麼都沒說,丢下指尖夾着的煙頭,鑽進車裡。
韓瓊他哥上車之前看了一眼,門邊已經堆了一小堆煙頭,空氣裡彌漫着濃得嗆鼻的煙味。
剛回軍區大院,袁老爺子就讓他去聽電話,嘟嘟囔囔的:“一個人回來,邋裡邋遢的,也不知道天天在外頭跑什麼!回來也不知道把映梨帶回來。”
袁硯舟沒解釋,他沒有把江映梨失蹤的消息告訴他們。
老爺子年紀大,其他人,就算告訴了也沒用。
拎起話筒,“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