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極其細微，卻又無比清晰的脆響，從炮管毛坯上傳來。
林峰的心猛地一沉，他湊近一看，瞳孔驟然一顫。
隻見在鋼釺刺入的位置周圍，一道如同蛛網般的細密裂紋，正在迅速蔓延。
這是因為鑽孔時，内外冷卻速度不均，導緻應力集中，最終超過了材料的承受極限。
失敗了。
耗費了無數汗水和心血的第一個炮管毛坯，就這麼廢了。
林峰頹然地坐在地上，渾身的力氣仿佛瞬間被抽空。
他看着那根布滿裂紋的鐵塊，又看了看自己滿是血泡的雙手，一股強烈的挫敗感湧上心頭。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系統給予的知識，和現實中簡陋的工業條件之間，存在着一道多麼巨大的鴻溝。
系統上一個簡單的“鑽孔”指令，在現實中，卻是一道幾乎無法逾越的天塹。
他不是神，他也會疲憊，會失敗。
就在這時，車間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我說小林子，你這是要成仙啊？飯不吃水不喝的，把自己關在裡面煉丹呢？”
李雲龍的大嗓門傳了進來，他身後還跟着一臉擔憂的蘇玉和聞訊趕來的張師傅。
他們是在晚飯時發現林峰不見了，一問才知道他把自己鎖進了鍛造間。
李雲龍一眼就看到了地上那根廢掉的炮管，和他旁邊累得像條死狗一樣的林峰。
“嘿，你小子可以啊，這就弄出個鐵疙瘩了？”李雲龍走過去，好奇地踢了一腳那廢料，結果腳尖被震得生疼，“哎呦！他娘的，還挺硬！咦？怎麼裂了？”
他湊近一看，也發現了那些裂紋，頓時眉頭一皺：“咋回事？這鐵軌是小鬼子偷工減料做的豆腐渣？他奶奶的，老子還以為撿到寶了！”
“團長，不關鋼材的事。”林峰聲音沙啞地開口。
“啥玩意兒？”李雲龍愣住了，“不關鋼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