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賈家。
秦淮茹正端着一碗稀得能照見人影的玉米糊糊,愁眉苦臉地喂着小當。
棒梗和槐花則一人捧着一個黑乎乎的窩窩頭,啃得有氣無力。
空氣中,除了棒子面的酸味,還夾雜着一股若有若無的肉香,正是從後院李大海家飄過來的。
賈張氏聳動着鼻子,使勁嗅了嗅,渾濁的眼睛裡閃着貪婪的光。
“什麼味兒啊真香!這殺千刀的李大海,又背着咱們吃好的了!”
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碗筷叮當響。
“秦淮茹,你看看你,但凡有點本事,我老婆子至于跟着你天天啃窩窩頭喝糊糊嗎?你看看人家李大海,一個人過得多滋潤!”
秦淮茹的臉色本就不好看,被婆婆這麼一罵,更是沉得能滴出水來。
她心裡憋着一股火。
憑什麼?
憑什麼她一個寡婦,拉扯着三個孩子,還有一個好吃懶做的婆婆,日子過得捉襟見肘。
而李大海那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日子卻越過越紅火了?
三大爺摳門算計了一輩子,才攢下五十多塊錢,還被翻了出來,鬧得人盡皆知。
再看看李大海,花錢大手大腳,那他得有多少錢?
越想,秦淮茹心裡的不平衡就越發嚴重。
她覺得李大海的好日子,就像一根刺,深深地紮進了她的心窩裡。
“媽,我吃飽了。”棒梗把啃了一半的窩窩頭往桌上一扔,小臉上滿是嫌棄,“天天吃這個,嘴裡都淡出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