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手機鈴聲刺破晨間的甯靜,蘇婉清看着屏幕上跳動的名字,指尖劃過接聽鍵。
“骨灰可以給你,”
蘇國興的聲音透過電流傳來,帶着不容置喙的強硬,
“但合約得改。你手裡的股份,必須全權交給我,不止是代理權。”
蘇婉清握着手機的指節微微收緊,随即松開。
每年的專利費足夠她安穩度日,那些所謂的分紅本就不在她的在意之列。
能用身外之物換回母親的骨灰,這筆交易劃算。
“行。”
她的回答幹脆利落,聽不出半分遲疑。
簡單用過早餐,蘇婉清驅車前往蘇家老宅。
推開蘇家大門的刹那,客廳裡熟悉又刺眼的身影讓她腳步微頓。
謝闫塵竟也在這裡。
餐廳的長桌旁,蘇國興端坐主位,左手邊是身着黑色家居服的謝闫塵,領口微敞帶着晨起的慵懶,一看便知是徹夜未歸。
右手邊坐着羅倩,而謝闫塵身側的蘇婉甯,竟破天荒穿了件高領長袖睡衣,領口緊緊裹着脖頸,像是要把什麼隐秘的痕迹藏得嚴嚴實實。
成年人的世界裡,有些遮掩本就是欲蓋彌彰。
他們圍坐一桌安靜用餐,晨光透過落地窗灑在餐具上,映出一派虛假的和睦。
蘇婉清忽然驚覺,自己的潛意識竟已将謝闫塵與這家人歸為一體。
荒謬,卻又合理。
畢竟昨天剛辦了離婚手續,今天正是三十天冷靜期的開端。
他與誰共度良宵,與誰親密無間,都與她再無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