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許江引着踏入辦公室,蘇婉清的思緒還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飄得有些遠。
自五歲那年,謝闫塵像道驟然刺破黑暗的光,将她從狼口下拽回來的瞬間起,這個人的臉便在她心裡生了根。
二十載光陰如指間沙悄然漏過,她的目光追了他整整二十年,像向日葵固執地向着太陽。
蘇婉清曾以為,這份浸了二十年的感情,剝離時定會痛徹心扉,或許要用餘生去舔舐傷口。
提出離婚時,她甚至做好了一輩子與這份執念糾纏的準備。
可世事偏如翻書,不過半月光景,從最初謝闫塵的一舉一動都能在她心上劃出血痕,到此刻親眼見他抱着蘇婉甯從眼前離去,心湖竟平得像面鏡子,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泛起。
原來放下一個人,竟然這麼容易。
“喝茶還是咖啡?”
許江的聲音将她從怔忡中喚回。
他看着蘇婉清在沙發上出神,眉宇間不自覺凝起一絲擔憂,隻當她還在為謝闫塵的所作所為難受。
指尖悄然攥緊,許江暗自咬牙。
謝闫塵竟真敢如此輕慢她,将她獨自晾在那裡!
是,他清楚蘇婉清此刻對自己并無半分男女之情,可那又如何?
隻要能守在她身邊,待她回頭時看到的是自己,便足夠了。
許江從不是急功近利的人,比起謝闫塵那如烈火般灼人的占有欲,他更像隻耐心的狐狸,從不驚擾獵物,隻在恰當的時機悄然出現,用溫暖與可靠織成一張細密的網,等她漸漸依賴,再慢慢展露真心。
上一次,他遺憾放手;這一次,絕不重蹈覆轍。
許江擡手,在她眼前輕輕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