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蘇婉清踏着樓梯地毯的絨毛上樓,先往謝可欣的房間拐去。推開門時,暖黃的壁燈正籠着床榻。
謝可欣蜷縮在小林懷裡,呼吸輕得像片羽毛。
小林慌忙要起身,蘇婉清卻按住她的手背輕輕搖頭,順勢在床邊矮凳坐下。
指尖拂過女兒軟乎乎的臉頰,那點溫熱像溪水漫過幹涸的河床,胸口郁積的悶痛竟真的消散了些。
她望着女兒眼下淡淡的青影,喉間泛起澀意,終是化作一聲悠長的歎息。
“夫人,今天去幼兒園接可欣時,老師特意誇她呢。”
小林見她眉間鎖着愁緒,柔聲撿了些喜事說,“說她主動幫着搬小凳子,比上周開朗多了。”
蘇婉清猛地擡眼,眸底掠過驚濤般的喜色。
謝可欣自小受身體拖累,情感像是被裹在厚厚的玻璃罩裡,平日裡别說主動助人,便是叫她名字也常常得不到回應。
此刻聽見這話,積壓了一整天的陰霾驟然裂開道縫隙,陽光争先恐後地湧進來。
能主動靠近旁人,說明女兒正在一點點敲碎那層自我封閉的殼。
這哪裡是進步,分明是老天爺悄悄遞來的糖。
“真的?”
她聲音都發着顫。
小林用力點頭,眼裡亮閃閃的:“當然是真的。夫人心腸這麼好,可欣小姐定會有福報的。”
溫熱忽然湧上眼眶,蘇婉清連忙别過臉,借着整理可欣衣角的動作将濕意逼回去。指腹一遍遍摩挲着女兒柔軟的發絲,她喃喃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