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忽然湧上眼眶,蘇婉清連忙别過臉,借着整理可欣衣角的動作将濕意逼回去。指腹一遍遍摩挲着女兒柔軟的發絲,她喃喃重複:
“那就好,真是太好了”
離婚後,謝可欣便是她僅剩的光了。
可這束光總被病痛纏擾,既要和自閉症抗争,每周還要去醫院做放療。
旁人隻看見孩子安靜乖巧,隻有她這個母親清楚,不過短短七天,女兒的小胳膊又細了一圈,夜裡偶爾會疼得哼唧,卻懂事地不肯吵醒任何人。
悔意總在這種時候瘋長。
她有時會魔怔般想,若當年沒聽闵芫華的話,執意把可欣帶到這世上,是不是就不用看她遭這份罪?
可這些話,她連在夢裡都不敢說出口。
此刻攥着這份突如其來的好消息,她感覺被生活反複捶打的心髒,終于有了片刻喘息。
喉頭滾動着将哽咽咽下,沉默許久才輕聲問:“小林,你在蘇家做了幾年?”
小林歪頭數着手指:“差不多六年了。”
“那你去的時候,蘇婉甯還沒出國?”
“嗯,當時阿甯小姐還在老宅住。”
蘇婉清指尖微微收緊。
她也說不清是闵芫華剛才的話像根刺,還是今晚宴會上謝闫塵對蘇婉甯的眼神太過灼熱,竟突然對陳年舊事生出莫名的好奇。
她早已放下對謝闫塵的執念,卻忍不住想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