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合上的瞬間,蘇婉清才緩緩回神。
垂眸時,才發現掌心不知何時已将真絲床單捏得皺成一團。
她抿了抿幹澀的唇,慢慢松開手,機械地去撫平床單上的褶皺。
可那紋路像極了她的心,無論怎麼用力按,依舊雜亂地堆着,怎麼也展不平。
她像是跟這床單較上了勁,反複用手摩挲着,直到最後,竟去拿來了蒸汽熨鬥。
插上電,白色的蒸汽很快冒了出來,恍惚間,她竟覺得那霧氣像極了今天在山上看到的雲,鬼使神差地就伸手去碰。
“嘶,”
滾燙的蒸汽瞬間灼痛了手心,她猛地縮回手,熨鬥“哐當”一聲砸在床單上,發出“滋滋”的焦糊聲。
真絲面料經不起高溫,很快便燙出了一塊刺眼的紅印。
蘇婉清盯着那塊印子,忽然低低地笑了,笑聲裡滿是自嘲。
連床單都是這樣,被冷漠對待後,再用力撫平也會留痕,就算用了熨鬥這種“辦法”,最後也隻落得更糟的結果。
那她呢?
謝闫塵如今這遲來的“在意”,和她此刻用熨鬥燙床單的舉動,又有什麼區别?
不過都是徒勞罷了。
洗漱過後,蘇婉清躺進被子裡。
她瞥了眼身側空蕩蕩的枕頭,沉默着将它塞進衣櫃,又把自己的枕頭往床中間挪了挪。
這兩米寬的床,終于完完全全屬于她一個人了。
不用再擔心翻身時壓到對方,不用再怕夜裡睡不安穩吵到他,更不用再忍受不小心碰到他時,他那聲不耐的“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