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笙幾乎是不受控制地推門進去。
“還還給我把我的孩子還給我”一個婦人蒼白着臉躺在床上,一頭烏發已被汗水浸透,再往下,是她血淋淋的被剖開的肚皮。
婦人已然是進氣多,出氣少,卻死死撐着一口氣不肯閉眼。
黑洞洞的眼睛朝金笙看來,若不是那雙眼中盛滿仇恨和怨毒,幾乎和青慈陽一模一樣。
金笙吓得連退幾步,嘴裡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我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看到!”
一瞬間,那婦人漆黑的雙眸變得血紅,倏地沖到了她眼前:“為什麼!為什麼不救我!!!”
金笙慘叫一聲,猛地睜開眼。
屋内燭火已經熄滅,隐隐天光乍現。
她抹了一把臉,才發現自己在大冷天裡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久遠的記憶洶湧而來,幾乎要将她吞沒。
她的手還在發抖,将藏在枕頭下的護身符放于掌心,合十默念:“辛姨娘,你别來找我了,我隻是個奴婢,自保已經不易,又能救得了誰呢”
好一會兒,金笙感覺自己渾身血液終于又流淌起來,打算起身幹活,卻在下一瞬再次頓住。
床邊的繡鞋隻剩了一隻,房門不知何時開了一條縫,另一隻靜靜落在屋外。
竹笑園的确古怪得很。
前兩日玉笛哭着鬧着要走,這日金笙也突發高熱告假了。
青慈陽身邊突然就沒了人。
安老太太聽聞此事,從自己身邊撥了一個丫鬟和一個婆子過去。
銜芝和尹媽媽都是平山閣的老人,年紀大些,但勝在穩重謹慎,免得被府裡這些閑言碎語亂了心智。
另缺的那個位置,安老太太叫青慈陽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