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慈陽整理好儀容,還未來得及進宮,就等來了林九卿。
“娘娘聽聞縣主遇險,特命下官前來為縣主診治傷勢。”林九卿背着醫箱,普通的醫官青衫穿在他身上,竟也顯出一種清逸出塵之感。
他望向青慈陽時,一雙眼熠熠如星。
青慈陽有些赧然地笑笑,“不過是些皮外傷,竟勞動林醫官親自跑一趟。”
“對于醫者來說,傷病無分大小。輕忽小恙,或成大患。”林九卿神色嚴肅,放下醫箱,聲音溫和卻帶着不容置疑,“縣主請坐,我看看您的傷勢。”
青慈陽依言坐下,微微側過身,乖乖等待林九卿給自己拆下脖頸上的白布。
在林九卿面前,青慈陽不自覺地收斂起那份拒人千裡的疏離,語氣也柔和了許多。
畢竟某種程度上,他是自己半個師父。
而且林九卿的确是個品行高潔,值得敬佩之人。
夕陽餘晖透過雕花窗棂,在青慈陽身上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
林九卿在她面前半蹲下身,開始拆解那圈白布。
兩人距離很近,近得青慈陽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清苦的藥草氣息。
布條因血液凝固,與傷口邊緣有些粘連,揭下時帶來一陣細微的拉扯痛感。
青慈陽輕輕吸了口涼氣,并未出聲,隻是纖長的眼睫如受驚的蝶翼般微微顫動了幾下。
這細微的反應被林九卿捕捉到。他手上的動作立刻放得更輕、更緩,如同對待易碎的珍寶,眼神專注地凝視着那道傷痕。
離得如此之近,他甚至能看清她皮膚上細小的絨毛,和頸側淡青色的血管。這景象,與他腦海中某個塵封已久的畫面悄然重疊。
兒時他曾偶遇過青慈陽。
那時的自己因與旁人不同而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