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自己因與旁人不同而格格不入。
林家世代書香,父兄姊妹皆以詩書傳家為榮,唯有他,癡迷于那些醫書。
父親斥責他不務正業,家族視行醫為賤業,嚴令禁止他接觸,更遑論拜師或實踐,學醫之路舉步維艱。
那些否定和斥責,将尚還年幼的林九卿困在自我懷疑的泥潭之中,人也變得日益沉默冷淡。
那日随長輩赴青府宴飲,沒人願意和他這個怪人玩。
他也不在意,獨自一人來到園中。
在假山旁的水榭邊,遇見了同樣孤零零的青慈陽。
那時的青慈陽還不到八歲,已是生得粉雕玉琢,讓人挪不開眼。
她見了林九卿,有些局促,本想離開,但見他一人落寞,不由起了些同病相憐的意味,主動與他搭話。
“那個我有松子糖,你吃不吃?”
青慈陽怯生生和他搭話,攤開小手,掌心躺着幾顆圓潤的松子糖。
林九卿側目看她,小小的臉上帶着與年齡不符的疏離,冷冷道,“我不愛吃糖。”
青慈陽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随即失落垂下,臉頰微微泛紅,小聲解釋:“啊好吧,這是我吃藥省下的。藥可苦了,每次吃完都得含一顆糖才行。”
“吃藥?”林九卿的心弦被撥動了一下,忍不住追問,“你吃的什麼藥?可能讓我看看?”
“啊?”青慈陽萬萬沒想到林九卿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但看到少年眼中的期待,她不忍拒絕,猶豫了一下,這才點頭:“我隻有藥渣。”
“亦可。”少年林九卿神情嚴肅,仿佛接受了一項重要的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