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婆也慌了神,連忙倒提着小太子的腳踝,在他小小的屁股上用力拍了幾下。
清脆的響聲在産房裡格外刺耳。
可那襁褓中的嬰兒,卻始終毫無反應,連一絲微弱的抽動都沒有。
“這這”穩婆臉色煞白,手忙腳亂地清理嬰兒口鼻中殘留的羊水和血污,又用更重的力道拍打後背、腳心
一切能用的法子都用上了。可那個小小的身體,依舊冰冷、僵硬、毫無聲息。
順怡皇後心如刀絞,巨大的絕望幾乎将她淹沒,殘存的理智讓她嘶聲喊道:“申申院判快快抱給申院判救救我的孩兒快”
話音未落,眼前徹底一黑,她如斷線的木偶,徹底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當皇後從黑暗中掙紮着醒來,映入眼簾的,是滿屋子跪伏在地,大氣不敢出的宮人。
以及抱着襁褓,雙手抖如篩糠的穩婆。
申院判也跪在一旁,老淚縱橫,面如死灰。
“娘娘”穩婆的聲音破碎不堪,帶着無盡恐懼和絕望。
順怡皇後渾身冰涼,顫抖着伸出手,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抱抱過來給本宮看看”
穩婆顫抖着将襁褓遞到床邊。順怡皇後掙紮着撐起一點身子,目光觸及襁褓中那張青紫僵冷、再無一絲生氣的小臉時,整個世界都在眼前崩塌了。
那是她的骨肉,是她懷胎九月,感受過他每一次踢打,寄托了她所有愛與希望的孩子。
沒人比她更愛他。
她猛地側過頭,滾燙的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
“快快抱走莫再惹娘娘傷心”秦嬷嬷強忍着悲痛,哽咽着吩咐。
她緊緊握住順怡皇後冰涼的手,“娘娘!您不能哭啊!月子裡哭壞了眼睛,落下病根可怎麼好您要保重鳳體啊!”
“不不”順怡皇後卻猛地轉過頭,眼神空洞卻又偏執,“抱回來再再給本宮看看最後最後一眼”
她仿佛要用目光将那小小的身體烙印進靈魂深處。
穩婆動作一頓,看向了秦嬷嬷。
秦嬷嬷抹了抹眼淚,點了點頭。
襁褓再次被抱到順怡皇後面前。
這一次,她強忍着錐心刺骨的劇痛,伸出手,異常冷靜地、仔仔細細地解開了襁褓,一寸寸檢查着孩子冰冷的小小身軀。
皮膚上并無明顯外傷痕迹,沒有可疑的指印或瘀斑表面上看,似乎真的隻是窒息。
“申院判他他怎麼說?”順怡皇後聲音嘶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破碎的心肺中擠出,卻帶着最後勉力維持的理智。
“申院判說”穩婆的聲音低如蚊蚋,帶着哭腔,“是是在娘娘腹中時被臍帶纏住了脖頸又因因産程過長氣息氣息憋住了”
順怡皇後聽完,最後一絲支撐她的力氣也被徹底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