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動作很輕,在摸到頭皮的時候還會輕輕揉一下,像是某種隐秘的安撫,偶爾碰到打結的發絲,他的動作更會放輕,耐心地幫她一點點解開。
曲荷從沒覺得吹頭發是一件這麼漫長的事情,每一秒似乎都被無限拉長。她也不好說什麼,隻能默默垂眼,盯着地闆上兩人交疊的影子。
不知過了多久,吹風機聲音終于停了。
房間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兩人的輕輕的呼吸聲。
莊别宴拿來一把梳子幫她梳順頭發,從頭頂到發尾,齒梳輕輕劃過。最後一下,他的指腹還有意無意擦過了後脖頸。
這次沒有隔着頭發絲,溫熱的觸感直接落在了皮膚上,曲荷身子不自覺抖了下,肩膀不小心打到了他的手。
“不好意思。”曲荷慌忙轉頭看向他,“我有點怕癢。”
莊别宴目光落在自己的指腹上,想起剛才她瑟縮的那一下,又看着她現在垂着頭發一臉無措的模樣,像極了一隻受驚的小兔子,耳朵都快耷拉下來了。
“是我冒犯了。”
他看着她泛紅的臉頰,意味深長補充了句:“下次會注意。”
聽到他的話,曲荷愣住。
下次?
還有下次?
莊别宴把她的反應盡收眼底,笑意更深了幾分。
他慢條斯理拔下吹風機插頭,開始整理電線,一圈圈纏繞整齊。
曲荷看着他的動作,這雙手剛剛還在幫她吹頭發,現在坐着這些平凡的瑣事,竟也透出了幾分溫柔。
她摸了把垂在肩膀的頭發,那裡好像還留着他指尖的溫度。
“莊别宴,”曲荷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明天我們就要去領證了。”
“嗯。”他應的很快,但手上動作似乎停了半拍。
“我覺得有些事還是要說清楚。”曲荷說。
莊别宴手上動作徹底停了。
他轉過身,聲音有些緊張,“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