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川正低頭跟她說着話,嘴角竟然是江晴從未見過的柔和弧度。
她就這麼站着,看着顧南川很自然地從那個女人手裡接過一個沉甸甸的紙箱,低斂的眉眼滿是溫柔的笑意。
江晴心裡那股無名火,噌地一下就竄了上來。
拎着那幾個大紙包,嗒嗒嗒就跑了過去。
“南川哥,原來你在這兒啊。”江晴幾步就走到了跟前,站定。
她笑盈盈地開口,聲音又甜又亮,那句“南川哥”,叫得親熱又自然。
“我還以為你把我扔在招待所,是有什麼天大的案子要辦呢。鬧了半天,是跑來這兒當搬運工?”
她的目光在顧南川搭着紙箱的手上轉了一圈,話裡帶着撒嬌的埋怨,眼神卻像兩把小刷子,不着痕迹地把沈知意從頭到腳刷了一遍。
顧南川把手裡的紙箱放回地上,眉頭擰了起來。
“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我買東西啊。”江晴晃了晃手裡的紙包,“你把我一個人扔那兒,我總得自己找點樂子吧?”
她說着,終于把目光正大光明地投向了沈知意,“這位是?”
“這是沈知意同志。”顧南川的介紹很簡單,但語氣很鄭重。
“我”他停頓了下,“朋友。”
然後,他又對沈知意說:“這是江晴,我以前在京城時,一個大院的妹妹。”
朋友。妹妹。
兩個詞,泾渭分明。
沈知意心裡那點剛剛冒頭的緊張,忽然就散了。
她擡起眼,迎上江晴審視的目光,平靜地點了點頭:“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