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市公安局。
顧南川把信紙折好,塞進一個牛皮紙信封,用漿糊仔仔細細地封了口。
信裡,他隻像往常跟家裡通信樣,說了說鵬程市的近況,提了提經濟特區日新月異的變化,已經不經意間提起:“此地個體經濟活躍,頗有新氣象。我識一人,名沈知意,自主經營服裝生意,已與港商簽訂供貨合同,為市裡賺取外彙。然國營舊制根深蒂固,部分單位負責人觀念陳腐,遇事掣肘,空有寶山而不知其用,反視開拓者為異類,令人扼腕。”
最後,他在信封上寫下地址:京城,西長安街,紅牆大院。
收件人:顧延年。
他拿着信走出辦公室,正好撞上從外頭回來的張明志。
“隊長,要寄信啊?交給我,我下午正好要去郵局。”張明志熱情地伸手要接。
“不用。”顧南川把信揣進内兜,“這封信,得走機要通道。”
張明志一愣,看着那信封的眼神都變了。
機要通道,那是專門用來遞送内部絕密文件的。
隊長這信是寫給誰的?
顧南川沒理會他的驚愕,徑直走向了通訊科。
這封信寄出去,不出三日,京城那邊就會有動靜。
他可以等,但沈知意等不了。
她那個人,看着柔弱,骨子裡卻比誰都犟。
她不會坐以待斃,更不會輕易開口求他。
他願意支持她往前闖,但他能做的該做的,不能落下。
沈知意剛回到作坊,就看見王嬸和小芹幾個女工圍在院門口,一看見她紛紛湧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