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心心念念的兒子,那她心裡都還想得通些,可竟然是個女兒。
她此前所有的打算都沒了,全都沒了。
“喂不了,不喂!”她側頭向裡。
就好像她不看這丫鬟,這一切就不用面對了一樣的。
溫雲州臨時給吏部告了假,因為舒枕月不給孩子喂奶,而馮氏又不許找奶娘,家裡現在是一團糟,孩子在一邊哇哇哭,舒枕月在一邊沉着臉不說話,母親在一邊明嘲暗諷的挑刺。
他哪裡還有閑工夫去上朝,隻怕是前腳剛走,後腳這女兒就會被餓死。
家裡沒有一個人上心,他隻能舔着臉去隔壁的隔壁找鄰居大嫂先要了一碗奶。
對外的借口還是他夫人因為是早産,所以沒有奶。
鄰居還熱情的給他出招,“不如去買隻羊來養着吧,養羊總比養奶娘的好,等孩子長大些,吃米糊糊了,羊就可以賣了,要麼宰了自己吃也不虧。”
當日,溫雲州便去買了一頭母羊回來,因為這事,馮氏又将他數落了一頓。
他沒有理會,隻是看着女兒小口小口的喝着羊奶,心裡沒來由的一暖。
起初他的确也幻想着會是個男孩,多半是受了馮氏和舒枕月的影響,他也曾想過,等孩子長大些,他就手把手的教他寫字,讀書,以後讓他如同自己一樣,考取功名,成為朝中一員。
甚至還暗中對這孩子寄予厚望,希望他能超過自己,官拜一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隻可惜,這是個女兒。
可在祖母不愛,母親不疼的情況,他這個做父親的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受凍受寒呢。
舒青檸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三日後了,還是老夫人送來的信,讓她不用去過多走動。
這舒枕月生了個女兒,連林氏都沒有太過積極的去探望,聽聞舒枕月自己都不喜歡,孩子看都沒看幾眼。
祖母讓她别看在孩子的面上去做點什麼,沒有必要。
舒青檸沒有想到她會早産,立刻找方卓來詢問,“當時你下的藥量幾何?”
方卓如實回,“隻丢了一點在燭火中,不足以讓人神志不清,最多讓人心神慌亂幾分。”
方卓辦事她還是放心的,那便說明,舒枕月早産,并非是她讓方卓下藥的原因,即便有也不是主要的。
後又聽說了孩子挺健康的,就是早産,比一般孩子小了些個子,其餘的沒有什麼,她這才徹底的放心下來。
不過就算祖母沒有來信提醒她,她也不此刻去探望,就算要去,那也是溫家正式下帖,為孩子辦滿月酒的時候,她以侯府大娘子的身份而去,而不是孩子小姨的身份而去。
不過現在看來,舒枕月期望破滅,這女兒的滿月酒,都不一定舉辦,她更沒有機會前去了。
她将腦子裡這些混亂想法甩出去,便拿着剛定做好的雙拐給裴禦送去。
他忙得很,恨不得馬上就能健步如飛,所以她讓人做了這幅适合他的雙拐,讓他走路能稍稍輕松些許。
剛到院中,就聽到他使喚方卓方領扶着他下地的聲音。
“你們是聽本侯的還是聽大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