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實是,溫雲州做到了,她卻沒有做到。
此刻她想要見溫雲州,因為心裡滿是後悔,想要與他說說話。
可馮氏的态度讓她不敢硬來。
小腹的痛很快就讓她無暇顧及其他,加上産婆說孩子要出生了,慢一點可能就窒息了。
這樣的情況下,她也隻能把重心放在了生孩子之上。
天破曉之時,舒枕月疼了半晚上,總算是為溫雲州生下了一個女兒。
女兒尚未足月,小小的一個,不過産婆說,孩子身子是健康的,隻不過比之足月的小了些,養起來自然要多費些心神。
當這個消息送出房門的時候,溫雲州一直緊繃的神經瞬間得到松泛,人沒事就好,大人孩子都沒事就好,不然他不會原諒自己的。
即便這件事與他無關,可始終是他的疏忽。
馮氏瞧了一眼襁褓之中的小小嬰孩,問,“大人如何?”
穩婆還第一次見婆母先問産婦的,便道,“産婦是早産,身子很是虛弱,要好生将養着,不然有礙以後得生養。”
隻是沒想到她的話音才落,馮氏直接拔高音量,“什麼,以後不能生了?那怎麼行,我溫家連個傳宗接代的都沒有啊。”
穩婆心裡瞬間明了了,這婆母之所以問大人,不過是關心以後的生養。
“老夫人不用擔心,隻要好生養着,定不會有大礙的。”
穩婆這樣說,可還是沒能把馮氏心裡的那根刺給取了,在她看來,舒枕月的身子因為早産出了問題,又生了個女兒,以後她溫家要斷後了啊。
幾乎一瞬,她立刻便想到,不行,她要開始着手給兒子準備其他的妾室,哪怕沒有嫡子,也不能一個兒子都沒有,她絕對不允許。
舒枕月昏昏沉沉的聽到外面鬧哄哄的,她身邊的丫鬟見她虛弱的睜開眼睛,便趕緊上前,“姑娘,您有哪裡不舒服的?”
“是兒子對不對?”她虛弱的問。
丫鬟沉默了半晌,“姑娘,咱們先休息,兒子以後會有的。”
一句話,讓她滿心的歡喜瞬間崩塌,從知道懷孕的那一刻起,她就覺得自己懷的是個兒子。
她給孩子做的那些小肚兜,小鞋子,也都是男孩的樣式,現在告訴她,她生了個女兒?
這要她如何能夠接受?
她閉上眼,兩滴清淚順着眼角無聲的滑落。
丫鬟心疼她,眼中帶着淚珠,“姑娘,孩子還在哭呢,穩婆說要早點吃奶,您的身子也會恢複快些。”
這話一出,她的眼淚更是奪眶而出。
她原本是給孩子準備了一個奶娘的,可馮氏說太貴了,他們不是什麼金貴家庭,這奶她就有,何必要去外面找,到時候孩子都與她不親近了。
她沒有私房,母親那邊也拿不出多少來,不足以支撐一個奶娘的支出。
加上溫雲州也有些站在了馮氏的立場之上,所以這一來二去的,就把這件事給耽擱了。
現如今,她剛生産,連奶都還沒有,就要喂孩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