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崇嶽面色驟變,聲線發顫:"我、我冤枉啊!他如何會中毒呢?這———"
"這便要問你了!"許轍冷笑一聲,眸光似刃,"他今日連這吳府的院門都未曾踏出過吧?蘇崇嶽,少與我扯這些虛言,難不成此事還能與你無關?"
所有線索絞作一股,答案幾乎要沖破僵局。
蘇崇嶽臉色煞白,手指發顫地辯解:“不是我!許大人,天地良心啊!我就算再糊塗,也不至于傻到上門給他下毒吧?這不明擺着往自己脖子上套枷鎖嗎!再說了,我跟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犯得着害他嗎!”
恰在此時,一道清越如冰玉相擊的聲線自門外傳來:"若當真是毫無瓜葛,叔父今日又何必帶這許多護衛來吳府?"
蘇景逸斜倚在垂花門邊,檐下光影在衣擺上流淌,将堂内的争執聽得真切。
蘇景熙牽着蘇芙芙立在廊柱旁,唇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意:"我倒記得前些時日,吳浩還去蘇家鬧過一場呢。這年頭,兔子逼急了還會蹬腿抓人,何況人呢?"話裡話外的暗示,如針般紮進蘇崇嶽心底。
蘇崇嶽急得額角冒汗,張了張嘴卻無從辯駁。
"當時滿院皆是人,我連他衣角都未碰到!歡歡!我知道你怨我早前欲将你許配給吳浩,但那事早已過去了!你總不能趁此時機往我身上潑髒水吧!"
蘇歡未理會他的聒噪,指尖銀針刺入吳浩的食指。
一滴暗褐色的血珠滲出,在白瓷盤上暈染開,似一團化不開的墨。
蘇崇嶽餘下的話語驟然哽在喉間,渾身僵立如石。
許轍冷聲逼問:"蘇崇嶽,如今還有何話可說?"
冷汗順着蘇崇嶽的鬓角滑落,腦中亂如麻團。
"怎會如此我不過是怕他胡言亂語才帶人前來,可我從未想過取他性命啊!便是要動手,也不該選今日啊!這豈不是将自己往絕路上推?"
"不對!這裡頭定有蹊跷!孫太醫何在?換個大夫來!"
蘇歡垂眸,指尖銀針翻轉,依次刺入趙浩幾處大穴,神情專注得仿佛周遭的争執都成了背景音。
相較之下,蘇崇嶽的焦躁更顯狼狽。
"蘇二小姐連世子與長公主都曾救過,蘇大人可是信不過她的醫術?"
許轍一句話堵得蘇崇嶽啞口無言,随即轉向蘇歡,"有勞蘇二小姐盡力施救,其餘事宜交予本官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