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第1頁)

沈墨臉上的表情猛地一僵。

同行的官員們也都瞬間閉了嘴,誰不知道鎮西侯秦禹是當年因"克扣軍饷"被滿門抄斬的,這名字早成了忌諱,也就魏刈敢當着沈墨的面提!

明明下着雨,沈墨卻覺得手心冒了汗。他出身寒門,全靠讀書才有了出路,當年若不是同鄉的秦禹塞給他銀子,他連去帝京趕考的路費都湊不齊,更别說有今日的地位了。

他倆當年的情分,也曾被人傳為美談,隻是那都是老黃曆了。

沈墨移開視線,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他也是糊塗啊軍饷那等東西,豈是能碰的!"

魏刈嘴角似有若無地勾了一下。

誰都說是秦禹貪墨軍饷,證據确鑿,可那筆銀子是從戶部撥出去的,沈墨當時身為戶部主事,怎麼可能不清楚内情?

"确實可惜。"

魏刈淡淡地應了句。

錯信了人,一步踏錯,便是萬劫不複。

秦家血流成河的時候,沈墨卻步步高升,成了一方夔州總督,這境遇,真是天差地别。

他收了思緒,話鋒一轉:"回京後,我會向陛下禀明這裡的災情,赈災的糧款,想來不日便能到。"

沈墨一愣,見他沒再追問秦禹的事,仿佛隻是随口一提,懸着的心總算落了回去。

聽這意思,魏刈這就要走了?

也是,夔州哪比得上帝京繁華,天天下雨刮風的,他想早點走也正常。

沈墨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能打發掉這位祖宗,激動得深深作揖:"那微臣就替夔州百姓,謝過世子了!"

······

"主子,咱們這就準備回了?"

一回到驿站,冷翼就忍不住問道,顯然也覺得突然。

魏刈點頭:"該拿到的都拿到了,再耗下去,也是白費功夫。"

冷翼自然明白,早在他們到夔州的前一天,暗影衛就已經先一步潛入,把沈墨這些官員的底細摸了個透。

該聽的聽了,該看的看了,最要緊的是,該拿的證據,也到手了。

魏刈從袖中抽出幾張紙,一張張翻看。

前兩張是沈墨上奏的折子拓本,後兩張卻是些香豔的小詩,字迹跟折子上的截然不同。

冷翼瞥了一眼,咋舌道:"沒想到這沈大人看着道貌岸然,倒是個風流種,還給勾欄裡的姑娘寫這種東西。"

魏刈的目光落在最後一張紙的末尾。

那兒沒署名,隻蓋了個印章———正是沈墨的私印。

和當年鎮西侯秦禹案卷宗裡,那封關鍵密信上的印,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