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虎歸山。
不,是猛虎帶着他的所有物,回家了。
身後的哭嚎與喧嚣,被濃密的叢林和濕冷的晨霧迅速吞噬。
世界一下子安靜下來,隻剩下腳踩在厚厚腐殖葉上的沙沙聲,和林間鳥兒被驚起時撲棱翅膀的動靜。
樂清一隻手費力地抱着已經有些犯困的兒子,另一隻手緊緊牽着女兒。
女兒很乖,他似乎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小小的身子繃得緊緊的,一步一步跟得毫不含糊,隻是偶爾會回頭,看一眼那片再也看不見的部落輪廓。
空氣裡滿是泥土和植物腐敗後混合發酵的獨特氣味,帶着原始的,野性的生命力。
樂清吸了一口,隻覺得肺腑裡都帶着一股涼意。
走了,就這麼走了。
她心裡沒什麼波瀾,甚至有點想笑。赤雲最後那番嘔血的操作,演技堪比奧斯卡影後,不去碰瓷都屈才了。
可惜,她選錯了觀衆。
銀虎這種霸總人設,吃軟不吃硬,更何況赤雲這碰瓷碰得毫無技術含量,純屬道德綁架。
他要是回頭了,那才叫人設崩塌。
走在最前面的銀虎,像一頭真正的猛虎,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這片莽荒叢林。
他高大的身軀背着沉重的包裹,卻沒有發出一點多餘的聲響。
他走得不快,每一步都像用尺子量過,既能讓身後的妻兒跟上,又能保持着随時應對危險的警惕。
他那雙金色的瞳孔,此刻不再是面對赤雲時的冰冷,而是巡視領地般的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