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手臂上那個還在“汩汩”冒血的口子,随着樂清的動作,那股噴湧的勢頭竟然奇迹般地減弱,然後變成了涓涓細流,最後,徹底停了。
血,止住了。
“雖然血止住了,但是你還要好好休息,千萬不要用力。”
銀虎怔怔地看着她。
看着她撕開自己的裙子,看着她用一根破骨頭,以一種近乎粗暴的方式,強行阻斷了他身體裡生命的流逝。
這和他所知道的任何治療方式都不同。部落裡的巫醫隻會用草藥去堵,雌性們隻會笨拙地按壓。
而樂清她像一個最高明的獵手,精準地找到了鮮血的源頭,并用最簡單,最有效的方式,掐住了它的脖子。
“好,我知道了,聽你的。”
寒風吹過,卷起地上的積雪,拍打在兩人身上。
銀虎卻感覺不到冷。
他隻覺得,自己心裡那套關于雌性,關于伴侶,關于強弱的認知,正在被眼前這個小雌性,用一條撕碎的裙子和一根破骨頭,砸得粉碎。
樂清做完這一切,才松了口氣,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她擡頭看了一眼銀虎蒼白的臉,語氣依舊強硬,卻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坐下。”
銀虎依言坐下了。
動作有些僵硬,像一具被抽走了線頭的木偶。
他高大的身軀重重地落在冰冷的雪地上,激起一小片雪沫。
他卻渾然不覺,一雙金色的獸瞳,死死地鎖在樂清身上,仿佛要将她從裡到外看個通透。
樂清沒有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