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嚓”
火光跳躍,映着她低垂的側臉。
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此刻專注得可怕,裡面沒有一絲雜念,隻有對一個完美弧度和一個銳利尖端的極緻追求。
銀虎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看着她用一塊破石頭,一點一點地磨着一根吃剩的骨頭。
這個畫面荒誕到了極點,卻又透着一種原始而野蠻的莊重。
他身上的劇痛仿佛都麻木了,所有的感官都被她那近乎偏執的動作所吸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骨頭的末端漸漸變細,變尖。
最後,樂清舉起它,對着火光眯起眼睛。一根帶着森然白光,針尖閃爍着寒芒的骨針,赫然成型。
“我快要成功了,但是不夠尖銳。”
但這還不夠。
男人道:“我可以幫你,你告訴我,我需要做什麼?”
“不用。”
樂清将骨針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塊幹淨的獸皮上,視線又一次掃過洞穴,這次,定格在了洞頂那幾條用來捆綁熏肉的繩子上。
她站起身,踩着一塊石頭,毫不費力地解下一條。那是一種極其堅韌的植物纖維擰成的繩子,被煙火熏得又幹又硬。
她坐回原位,從繩子上拆解出其中最細、也最堅韌的一股纖維,放在嘴裡用唾液浸潤,然後用手指反複撚搓,讓它變得柔軟而富有韌性。
做完這一切,她将那根植物纖維穿過骨針的尾端——
那是她剛剛用燧石尖角小心翼翼鑽出的小孔。
針,有了。
線,也有了。
一套最原始、最簡陋,卻也最緻命的外科縫合工具,在她手中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