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清說的對,殺死這頭獸王,不是戰鬥的結束,而是另一場更慘烈屠殺的開始。
銀虎粗重地喘息着,胸膛劇烈起伏,握着石矛的手背上,青筋虬結如同盤錯的樹根。
他看着樂清,這個小小的,獸形是松鼠的雌性,此刻卻像一座無法撼動的山。
最終,他眼中的掙紮和暴躁,緩緩沉澱為一種冷硬的決絕。
他用行動給出了答案。
“好,既然你現在心意已決,那麼我說什麼,你都是不聽的,那麼我讓你試試。”
銀虎咬緊牙關,忍着劇痛,用石矛支撐着自己站了起來。
他沒有走向樂清,也沒有再試圖阻止她,而是踉跄着挪了幾步,穩穩地站在了樂清和兩個孩子之間,形成了一道負傷卻依舊堅不可摧的屏障。
“你隻管做你自己的,我保護你。”
他将石矛的末端用力插進身邊的泥地裡,雙手握住矛身,身體微微前傾,擺出了一個随時可以發力沖刺的戒備姿态。
那雙金色的眸子,一半警惕地盯着那頭奄奄一息的獸王,另一半,卻用餘光死死地護着那個走向危險的背影。
他妥協了。
用一個戰士最霸道,也最沉默的方式。
樂清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彎了一下。
她知道,這場争執,她赢了。
她不再遲疑,轉身快步走到劍齒虎的身邊。那股濃烈的惡臭撲面而來,幾乎令人窒息。她強忍着胃裡的翻江倒海,蹲下身,目光落在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