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虎的話,像三根無形的釘子,把他死死釘在了恥辱柱上。
這要是傳出去,他這個長老還怎麼在部落裡混?
以後開會是坐着還是站着?不,估計得趴着。
他可不答應?
想到這裡,三痣長老打了個哆嗦,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銀虎那雙眼睛。
那不是獸的眼睛,也不是人的眼睛,那是深淵。看一眼,魂兒都要被吸進去凍成冰坨子。
更何況,外面還有那些不知名的“雜碎”虎視眈眈。
内憂外患,裡外不是人。
他掙紮着,扶着冰冷的石壁,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每動一下,骨頭縫裡都像是塞滿了沙子,發出“咯吱咯吱”的悲鳴。
“長老”一個年輕的戰士湊上來,聲音裡帶着顫抖。
三痣長老擡起手,制止了他。他渾濁的眼睛掃過洞裡剩下的族人,掃過火光下那些驚恐不安的臉。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個站在陰影裡的女人,樂清。
他張了張嘴,喉嚨幹得像是被野火燎過,好半天才擠出幾個字,那聲音比哭還難聽:“就按銀虎說的辦。”
這話一出口,他仿佛被抽幹了最後一絲力氣,整個人都佝偻了下去。
規矩?祖宗的規矩是重要。但前提是,得有後代來繼承這些規矩。
要是族人都死絕了,抱着一堆規矩的石頭,去跟地下的祖宗們炫耀嗎?
洞裡的氣氛瞬間變了。那些原本氣勢洶洶,來抓捕樂清的虎族戰士,此刻你看我,我看你,眼神複雜得像一團亂麻。
狩獵隊,眨眼間變成了護衛隊。
這叫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