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溫容離開後,宋瑤走出正廳在院中枯坐了許久。
“奪位”二字究竟是試探還是什麼意思,她一時捉摸不透,宮溫容的野心,看來遠不止于此。
蘇若梅端來一盞熱茶,看着宋瑤緊鎖的眉頭,便沒有多言,隻是緊緊地陪着她。
宋瑤接過茶盞,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思緒漸漸清晰,其實信與不信都不重要,宮溫容有什麼想法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對她們有幫助就行,她現在也無需糾結這麼多。
五皇子與三皇子鬥得越兇,對她們而言,局勢就越好。既然宮溫容想借她們的手做事,她們又何嘗不能借他的手牽制住其它人,反正都是各取所需罷了,最後看看你是誰穩坐釣魚台,收漁翁之利。
不過在明面上,她們還是必須與宮溫容保持距離。相府和三皇子多疑,若是見她們與五皇子的人往來密切,定會猜忌于她們。
接下來的幾日,宋瑤按兵不動,仿佛将宮溫容的試探抛在了腦後。蘇若梅則借着探望相府夫人的名義,跟着相府夫人在京城的權貴圈中走動,不動聲色地收集着三皇子與五皇子的消息。
“三皇子最近在拉攏禮部的人,似乎在為某事做準備。五皇子則頻繁出入京郊的軍營,與幾位武将往來甚密,聽說還經常一起出去圍獵。”
這日傍晚,蘇若梅回到府中,向宋瑤禀報最近打聽來的消息。
“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大事在朝中?”
“祭天,按祖制,最近應該舉行祭天儀式,祈求國泰民安。往年都是皇上親自主持,但皇帝久未露面,今年怕是要由皇子代勞了。”
宋瑤聽了蘇若梅的話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若是能主持祭天,便是向天下人宣告,這位皇子是得了帝王的青眼,和别人是不一樣的,這不得争個你死我活的。
“所以,這場祭天之争,五皇子與三皇子都勢在必得。”
話音剛落,丫鬟匆匆進來禀報。
“宋姑娘,相府派人來了,說是三皇子有請。”
馬車到相府時,暮色已濃。
宋瑤着一身深青色衣裙,隻是微微施了粉黛,在發間插了一支碧玉簪,顯得沉穩幹練。
“三皇子在相府的别院見您。”
相府的管事恭敬地引路,語氣卻帶着幾分居高臨下,在他眼中,宋瑤終究是“下人”,不過是仗着主母義女的名頭好聽罷了,骨子裡還和當時在府裡的小丫鬟沒什麼去區别。
别院内燈火通明,隐約傳來絲竹之聲。
“宋姑娘,請。”
管事引着宋瑤走進正廳,隻見三皇子端坐在主位上,穿着一身錦袍,面容俊朗,眉宇間卻帶着幾分上位者的倨傲。相爺坐在他身旁,看到送藥進來隻是微微颔首了一下。
宋瑤忙對着三皇子屈膝行禮。
“宋姑娘,起來吧。”
三皇子擡眸,目光在宋瑤身上掃過,帶着審視的意味,然後才出聲讓宋瑤起身。
站起身後,宋瑤也不言語,低頭側立在一旁,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