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緩緩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很明顯皇帝這是要秋後算賬了。
瑞王一愣,他從未想過皇帝會突然提起白貴妃,他被以為皇帝為了體面,不會提及白貴妃手中的聖旨,可是現在看來皇兄是要讓他當場承認聖旨是假的。
就在他遲疑的瞬間,慧能又喊道,“皇上!瑞王還派人在宮中尋找先帝遺诏!他們說找到遺诏,就立刻起兵逼宮!讓草民就認下這個罪責,求皇上明鑒!”
“你胡說!”
瑞王怒吼着,想要沖過去厮打慧能,卻被禁軍死死按住。
皇帝看着他失态的模樣,他看向禁軍統領,緩緩道。
“看來此事另有内情。在查清之前,所有人都不能放,将瑞王帶回大理寺,好生看管。慧能等人,暫且收監。”
“皇上聖明!”
百姓們異口同聲地喊道,看向瑞王的眼神裡充滿了鄙夷。
瑞王被禁軍拖拽着離開時,死死地盯着高台上的皇帝,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他終于明白,眼前的皇兄早已不是那個會為他剝橘子的兄長了。那雙眼睛裡的冰冷,像淬了毒的匕首,要将他淩遲處死。
刑場旁站在人群中的宋瑤看着這一幕,實在是摸不清皇帝的想法。
“姑娘,皇上這招太狠了。明着是‘查清内情’,實則是把瑞王釘在了‘謀逆’的恥辱柱上。”
蘇若梅低聲道,這樣以後即使皇上對瑞王做些什麼,都不會被百姓诟病,隻會說瑞王是咎由自取。
宋瑤沒有說話,隻是望着瑞王被押進大理寺的方向。從白貴妃敲登聞到慧能翻供,再到皇帝突然變卦,這一切太像一場精心編排的戲。可戲台上的人,到底誰是棋子,誰是執棋者?
她想起宮溫容說的“名正言順”,想起瑞王被押走時的絕望,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寒意。或許,瑞王說的是真的,真的有一份那樣的遺诏,而皇帝真的篡改了遺诏。
“我們回府。”
宋瑤轉身,腳步有些踉跄。她需要立刻給南嶽的朝晖公主寫信,把京城的變故一一告知。無論真相如何,朝晖公主必須做好準備。
瑞王被關入大理寺後,京城陷入了詭異的平靜。
百官上朝時小心翼翼,生怕觸怒龍顔。
百姓們私下議論着“瑞王謀逆”,卻沒人敢再提“遺诏”二字,而宮溫容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既沒在三皇子府露面,也沒回瑞王府。
宋瑤派去探查的人回報,宮溫容的暗樁幾乎被一網打盡,東榮在潛入養心殿時被禁軍射殺,而宮溫容本人,據說帶着幾箱金銀珠寶逃出了京城。
“逃了?他為瑞王做了十年暗棋,怎麼可能說逃就逃?”
宋瑤坐在窗前,看着庭院裡的落葉,真的有些秋意凄涼的感覺,隻是她不信宮溫容會就這樣逃了,怕是正在準備怎麼營救瑞王吧。
蘇若梅遞上一杯熱茶,“姑娘是說,他是故意躲起來了?”
“或許吧,瑞王雖然被關,但他在臨淄的勢力還在。宮溫容這時候消失,說不定是去搬救兵了。”
宋瑤接過熱茶頓了頓,又道,“魏侯那邊有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