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所不知,前幾日有禦史彈劾談懷妖言惑衆,結果當天晚上就被發現死在家中,說是突發惡疾。從那以後,朝堂上便再無人敢質疑談懷,連魏國公都閉門謝客了。”
朝晖公主心中一凜,魏國公是父皇最信任的老臣,連他都選擇沉默,可見京城的水有多深。
回到公主府時,府中的侍女見她歸來,喜極而泣。
“公主,您可回來了!這些日子,宮裡的人三天兩頭來查問,我們都快扛不住了。”
朝晖公主安撫好下人,剛坐下喝了口茶,就聽宋瑤來報。
“公主,宮裡來人了,說皇上請您明日辰時進宮見駕。”
“知道了。”
朝晖公主點頭,心中清楚,該來的總會來。
次日清晨,朝晖公主換上一身素雅的宮裝,帶着宋瑤前往養心殿。
養心殿内,皇帝正靠在軟榻上,由談懷為他按摩太陽穴。皇帝的氣色比原來看起來好了許多,臉上的疤痕雖淡了些,卻添了幾分病态的潮紅。
見朝晖公主進來,皇帝隻是擡了擡眼皮,語氣平淡,“回來了?”
“兒臣參見父皇。”
朝晖公主屈膝行禮,目光掃過站在一旁的談懷,隻見他穿着一身太醫服制,臉上帶着谄媚的笑,心中不由生出厭惡。
“南嶽的事,朕聽說了,段瀚海能平定叛亂,也算有些本事。”
皇帝揮了揮手,讓談懷退下。
“全賴父皇庇佑,還有師老将軍相助,此次師老将軍無诏出兵,雖為情急之下,卻也觸犯了律法,還請父皇”
朝晖公主順勢提起師家,皇帝打斷她,語氣帶着一絲不耐。
“師老将軍的事,朕自有定論。你剛回來,先回府休息吧,過幾日朕再為你接風。”
朝晖公主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他看父皇并不想與她多言,隻得躬身告退,是在不明白就這幾句話,父皇喊她來幹什麼。
走出養心殿時,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父皇的态度太過冷淡,仿佛變了一個人。剛才她瞥了一眼父皇案幾上的奏折,都堆成小山了,卻好似一封都沒批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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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皇帝果然召見了師老将軍,卻隻字未提南嶽之事,隻是讓他交出西北軍的兵權,卸任,留在京城養老。
“皇上,老臣”師老将軍還想争辯,卻被皇帝打斷。
“老将軍年紀大了,該享享清福了。”皇帝端起茶杯,語氣不容置疑。
師老将軍無奈,隻得領旨謝恩。
消息傳到公主府,朝晖公主氣得砸碎了手中的茶盞,“父皇這是明擺着要削奪師家的兵權!而且一點餘地都不留!”
“公主勿急,師小将軍還有西北軍,我們也算還有可用之人。”宋瑤連忙勸道。
朝晖公主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說得對,當務之急,是查清楚父皇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