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油在張氏的腰上抹開,沒一會兒,就滾燙似灼燒,辣得厲害。
但腰間的瘀血卻也散去不少,藥油效果絕佳。
她忍着疼痛,偷偷擦着眼淚,“我不會麻煩你們太久,等過段時間,我就走了。”
“不回!”
雲婉還未說話,芙芙已是一口否決。
她抱住張氏就一通亂蹭,“芙芙不想看奶奶回老宅,奶奶會受苦的!”
張氏眼中的淚水更洶湧。
她側身背對芙芙,面對着牆又偷偷抹淚。
她一個老不死的,實在不想拖累雲婉。
但今天這事,也實在讓她心寒。
她隻是受了傷,暫時不能動,就被當燙手山芋異樣對待。
要是她以後落下重病,半身不遂,豈不是會被當場扔進山裡餓死?
她受了一輩子苦,咽了一輩子的氣,不是為了要活活餓死的。
張氏眼中多了幾分堅定,攥緊了衣服。
衣服暗層中,縫着她偷偷攢下的錢。
那是她離開沈家的資本。
當一沓錢的觸感在掌中清晰,她才能勉強安心。
“這些年,他們把我當奴才使喚,對我非打即罵,大冬天也不給我一件棉衣,讓我活活挨凍,我早就心寒,又怎麼可能再回沈家?”
雲婉聽見這話,愣了愣,“媽,那你是”
張氏舉目無親,離開沈家,又不願與她們待在一起,那她還能去哪?
“天高海闊,隻要有錢,我哪兒都能去,你們不用太擔心我,還有你——”她掃了雲婉一眼,故作生氣,“你一個寡婦,還要養芙芙,現在又多我一個老不死,你這日子怎麼過?我看,你是真的以為自己家财萬貫、吃喝不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