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野率先擡頭,惡狠狠地瞪了蘇棠一眼:“都怪你!你還來幹什麼!”
蘇棠沒說話,隻是遠遠看了眼那病蔫蔫的小姑娘,确定她沒什麼大礙了後,緊繃的心神,終于松了些。
接下來還是那迫在眉睫的醫藥費問題了
要不是原主把霍家的底子掏空,全喂給了那吸血的娘家人
蘇棠一頓,心底忽然冒出個念頭。
她不是原主,既然蘇家吞了那麼多東西,正好叫他們吞了多少,就吐出來多少了!
原本還想着把霍家這堆爛攤子收拾幹淨後,再慢慢找蘇家算賬的。
她可沒忘記,蘇勝那無賴中了貓眼草的毒,估計現在又疼又癢,渾身刺撓。
貓眼草本身有毒,經過她異能的催化,毒液會放大十倍。
輕則皮膚紅腫、瘙癢,重則會嘔吐、腹痛不止。
正好借這件事,撬開蘇家的嘴。
蘇棠在醫院守了一夜,,坐在高高的木櫃台後,表情顯得散漫。
蘇棠一眼便發現,布匹區是最熱鬧的。
一大早就圍滿了打扮時髦的年輕姑娘們。
蘇棠借着口袋遮擋,從空間裡摸出幾張皺巴巴的票據。
這是她從原主的櫃子底下翻出來的,一張布票,一張糧票,和一張工業券。
加上她身上還有五塊錢,完全足夠了。
蘇棠捏着票據,在櫃台前站定,目光先落在玻璃櫃裡的蛤蜊油上。
圓鐵盒上印着簡單的花紋,裡面乳白的膏體看着厚實,是冬天防皴裂的好物。
三個繼子女的小臉都被凍得通紅脫皮,湊近瞧,還能看見被凍裂的細痕,蛤蜊油正好用得上。
“同志,拿一瓶蛤蜊油。”
售貨員懶洋洋地從櫃台下摸出一盒,“兩毛五,不用票。”
蘇棠遞過錢,指尖剛碰到鐵盒的涼意,又轉向旁邊的糧食櫃台。
玻璃缸裡的白米顆粒飽滿,标簽上寫着“一等大米,三毛三一斤,憑票供應”。
霍家缸裡的米也見底了,蘇棠昨晚回去,本想煮點稀粥應付一下肚子,結果掀開米缸一瞧,隻剩半碗不到的米碎。
好家夥,原主這日子也不知道怎麼過下去的。
錢,錢沒有,米,米也沒有
“再稱一斤大米。”她把糧票和一整張一塊錢遞過去。
售貨員用粗麻繩把米袋紮緊,連同蛤蜊油一起推過來,算盤珠子“噼啪”響了兩聲,又給她找了零錢。
蘇棠把東西揣進布包,又瞥了眼布匹區——幾塊卡其布、燈芯絨被卷成筒挂在竹竿上,綠色、藍色、灰色是當下的主流。
她摸了摸口袋裡那張一尺布票,終究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