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點頭：“我是蘇棠，你們吃飯沒有？要不要留下來吃個飯再走？”
她像是沒聽見剛剛兩個的談話一樣。
蘇棠看向霍時，眼神有些怯生生的。
她抿了抿唇，又說：“星遙的住院費，我湊得差不多了。”
霍時臉上沒什麼明顯的情緒起伏，眉峰平展，眼神沉靜如水。
不等他開口，蘇棠便自顧自地解釋：“我剛剛回了趟娘家，讓蘇勝還了錢，他隻還了三十。”
她說着，将布包包着的三十塊錢拿出。
她一動，另一隻手抓着的母雞，“咯咯咯——”地發出抗議的叫聲。
蘇棠差點沒抓穩，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伍安，露出一抹歉意的笑，“不好意思啊，你先幫我抓一下雞，待會兒再還我。”
伍安剛從震驚的情緒緩過神，手裡就被塞了隻雞。
伍安：“？”
伍安手忙腳亂地接住那隻撲騰的老母雞，雞爪子蹬得他手生疼，他憋了半天，才從牙縫裡擠出句：“你這”
蘇棠将布包着的三十塊錢遞到霍時面前。
“還欠着的一百二十塊，我讓蘇勝打了欠條。”
她把欠條一并拿出來。
霍時的目光落在那張皺巴巴的欠條上，字迹歪歪扭扭。
确實像是蘇勝那混小子的手筆，末尾還按了個紅指印。
三十塊錢，一張欠條。
霍時喉結滾動了兩下，視線從錢票移到蘇棠臉上。
她鬓角的碎發沾着雪粒，鼻尖凍得通紅，眼裡卻亮得很，像落了星光，帶着股邀功般的坦蕩——
仿佛在說“你看，我做到了”。
這眼神太幹淨，幹淨得讓霍時覺得陌生。
以前的蘇棠是什麼樣的？
要錢時，撒潑打滾，把霍家的東西往外搬時，嫌棄貪婪的眼睛
哪有過這般讨喜的模樣？更别說能讓蘇勝那地痞無賴吐錢，還乖乖打了欠條。
霍時目光微頓，眸底掀起的波瀾，一閃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