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銷社裡暖融融的,貨架上擺着搪瓷缸、雪花膏,還有幾匹顔色單調的布料。
櫃台後的售貨員正收拾賬本,見蘇棠進來,擡頭問:“要點啥?”
蘇棠把筐子放在地上,壓低聲音:“同志,你們收山參不?”
售貨員眼睛一亮,放下賬本:“拿來看看。”
蘇棠解開厚布,露出那支提前從空間挖出來的山參。
根須密密麻麻纏在一起,主根粗得像小孩的手指,表皮帶着淡淡的土黃色。
“這品相一般。”
售貨員湊近看了看,“這樣,給你算五塊錢,再搭兩斤白糖,行不?”
五塊錢,不算多,但也在預算内。
蘇棠心裡雖接受了這個價,但面上不顯,故作猶豫:“能再加點糧票不?家裡孩子等着吃呢。”
售貨員想了想,從抽屜裡數出三斤糧票:“最多這樣了,這價夠高了。”
“行。”蘇棠爽快應下。
看着手裡的錢票和白糖,心裡比剛才賣餅子時踏實多了。
蘇棠捏着五塊錢和糧票,眼睛在貨架上掃過。
三斤糧票夠家裡吃幾天,但僅靠這些,還不足以讓幾個孩子對自己改觀。
原主之前勒令不許三個孩子去上學,她得把這件事平了。
蘇棠的目光落在文具櫃台那摞厚厚的練習本上,指尖不自覺地蜷了蜷。
“同志,這練習本怎麼賣?”
她指着最厚的那種,封面印着“好好學習”四個字。
“三分錢一本,要多少?”售貨員拿出一本遞過來。
“給我來六本,再要六根帶橡皮頭的鉛筆。”
農村的孩子讀書晚。
老大霍星臨雖然十二歲了,但也才上五年級;老二霍星野二年級,最小的霍星遙六歲,原本應該去讀一年級的。
蘇棠又轉向布料區,貨架上的藍布和灰布最多。
她盯着那兩匹布看了片刻,對售貨員說:
“同志,藍布給我扯一丈二,灰布來八尺,再要三尺碎花布。”
她報出尺寸時,心裡已經有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