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手剛搭上柴房門闆,裡面突然傳來布料撕裂的聲音,緊接着是一聲更清晰的悶聲。
她沒再猶豫,輕輕推開了門。
昏黃的油燈下,霍時背對着她,單膝跪在草垛上,白色的襯衫被撕開一道大口子,露出的左肩一片血肉模糊。
傷口深可見骨,邊緣翻卷着,混着黑色的血痂,顯然是被利器劃開的。
他手裡捏着塊燒過的棉布,正往傷口上按,動作因為疼痛有些發顫。
旁邊的木箱上,赫然放着一把黑色的手槍,槍口還裝着奇怪的圓筒——
蘇棠認得這玩意兒,叫消音器。
聽到門響,霍時像被踩了尾巴的狼,猛地回頭。
油燈的光在他眼底投下濃重的陰影,那雙平日裡總是沒什麼情緒的眼睛裡,此刻翻湧着警惕、殺意,還有一絲來不及掩飾的狼狽。
見是蘇棠,他的緊繃的神情,依舊沒有松懈。
“出去。”霍時的聲音啞得厲害,像被砂紙磨過,每個字都帶着冰碴。
蘇棠沒動,輕眨了下眼,目光快速掃過他的傷口:“動脈沒傷着,但得縫合。”
她的語氣過于平靜,“你手裡那東西不行,會感染。”
霍時的眉頭擰成了疙瘩,握槍的手緊了緊,指節泛白。
他顯然沒料到,撞見這一幕的蘇棠,既沒尖叫也沒逃跑。
反而像個經驗老道的軍醫,冷靜地評估起他的傷勢。
“我讓你出去。”他加重了語氣,妄圖把人吓走。
蘇棠視若無睹,轉身就往外走:“我去拿藥箱。”
“站住!”霍時低喝一聲,想站起來阻攔,動作牽扯到傷口,疼得他悶哼一聲,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等他扶着牆壁站穩,柴房門口早就沒了人影。
堂屋沒看見藥箱蹤迹,蘇棠的視線落在霍時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