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顯然是匆匆趕來的,胸口起伏明顯,那雙眼睛裡的寒意,比柴房裡更甚。
沒等蘇棠彎腰撿照片,霍時已經大步進來。
他的動作快得像陣風,蘇棠隻覺得眼前一花,手腕就被攥住了。
他的力道不大,掌心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抱歉”蘇棠擡頭,連忙道歉。
她能看到他緊繃的下颌線,和微微顫抖的睫毛——
不是被發現身份的驚慌,倒像是被冒犯的憤怒。
蘇棠直視着他的眼睛,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被攥住的手腕:“先松手,你傷口又流血了。”
她的聲音平穩。
仿佛手裡捏着的不是能揭穿他身份的鐵證,隻是張普通的舊照片。
霍時垂眸,動作頓住。
他這才發現,自己把蘇棠圈在了懷裡和木桌之間,兩人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她的眼神,一片清明。
“照片”他想說“給我”,話到嘴邊卻卡住了。
蘇棠順着他的目光看向地上的照片,彎腰想去撿,霍時卻先一步松開她的手,一把将照片抄了起來。
他把照片往書裡一夾,再塞進紙殼盒,重新放回了抽屜。
霍時從床底拖出了個灰色的布包。
像是急救包。
蘇棠上前,拉開拉鍊,裡面的東西露了出來:碘酒、紗布、縫合針線,甚至還有一小瓶青黴素。
她挑挑揀揀,把要用的東西擺出來。
“脫衣服。”蘇棠拿起鑷子,在煤油燈上烤了烤,擡頭時正對上霍時沉靜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