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蘇棠方才匆匆離去的背影,眸色沉沉
王大嬸的話荒誕不經,可他與蘇棠确實不清白。
那晚熾熱的喘息,指尖觸到的細膩脊背,瞬間傳來的戰栗,她咬着唇,眼尾泛着紅
後來的事,像被濃霧裹住的夢。
那夜的喘息和窗外的雪聲纏在一起,成了他後來無數個深夜裡,不敢細想卻又揮之不去的回響。
霍時的喉結猛地滾動了一下,指尖在身側攥得發緊。
他擡眼望向遠處,陽光莫名刺眼,卻照不進眼底那片沉暗。
霍時邁開的腳步有些沉,沙石鋪就的路在腳下延伸,卻像是走不到頭。
王大嬸那些混話像帶了鈎子,纏在他心上,扯得他一陣陣心煩意亂。
他不是沒聽過村裡的閑言碎語,隻是向來懶得理會。
可今天王大嬸那句“蘇棠對他有非分之心”,像顆石子投進深潭,漾開的漣漪久久不散
霍時的腳步頓在原地。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
蘇棠幾乎是腳步不停地趕往了鎮上。
至于王大嬸會和霍時說什麼,她相信霍時能應對,所以她一點沒在意。
眼下成衣鋪正是忙的時候,新訂的幾匹料子該到了,得趕緊回去清點入庫,哪有功夫琢磨那些家長裡短的眉眼官司。
哪成想,她剛到鋪面,就發現出了事
蘇棠推開鋪門,就見兩個穿着深藍色制服的男人站在櫃台前,胸前别着“自由市場管理處”的徽章,正拿着卷尺在屋裡比劃。
“你們是?”蘇棠放下布包,心裡咯噔一下。
年長些的男人轉過身,亮出手裡的通知單:“錦繡春成衣鋪是吧?按最新規定,個體商戶得集中到南頭的臨時市場經營。這臨街鋪子不符合規範,今天必須停業整頓,三天内搬完,不然按照規定得罰款。”
蘇棠接過通知單,指尖捏得發白。
紙上的紅章蓋得醒目,字迹卻透着不容分說的強硬。
蘇棠神情冷靜:“同志,我們這鋪子剛裝修好,執照也是按正規流程辦的,怎麼突然就不符合規範了?”
她往前一步,語氣帶着商量:“您看這生意才剛起來點,又接了不少訂單,要是搬地方,顧客都找不着”
年輕些的制服男不耐煩地擺擺手:“少廢話,這是上面的規定。前兩天公社剛開的會,所有散落在外的個體戶都得歸攏到一塊兒,方便管理。你要是不配合,明天我們直接來封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