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摘下“錦繡春成衣鋪”的木牌,用布仔細擦幹淨,收進了櫃底。
她清點了下賬目,加上這幾天結的貨款,身上存了一千多的現錢。
第二天一早,蘇棠揣着錢去了鎮上的信用社。
玻璃櫃台後的工作人員接過她遞來的錢,噼裡啪啦撥了陣算盤,開出一本紅色封皮的存折,在上面工工整整寫上“蘇棠”和“壹仟伍佰元整”。
蘇棠捏着那本薄薄的存折,思索着接下來的打算。
她原本盤算着,接下來這一年裡,靠着錦繡春成衣鋪的經營,攢夠一萬塊錢,再把鋪子盤出去。
畢竟眼下是七九年,等過了年進了八零年,日子眼看就要大變樣了。
到那時候,政策隻會更活泛,能掙錢的門路要比現在多得多。
她本就不會做衣服,對這裁裁剪剪的行當更是提不起多少興趣,自然不會把這當成長久營生一直做下去。
隻是,店鋪關的比她計劃的要早
距離一萬塊,也差得遠。
…
蘇棠踩着田埂上的薄冰往村裡走時,日頭正爬到頭頂。
棉襖裡子浸了層細汗,她解開領口的扣子透了透氣,望見村口老槐樹下圍了圈人。
吵吵嚷嚷的聲浪隔着半條路都能聽見。
“包治百病?真有這麼神?”有人将信将疑地問。
“那還有假?這可是從省城裡特供藥廠裡流出來的!你看這包裝,紅綢子裹着,上面還有鋼印呢!”
一個尖細的嗓音拔高了調門,混着鐵皮藥箱開合的“咔嗒”聲,透着股刻意營造的神秘。
蘇棠腳步慢了些。
她對這種陣仗有些新奇——上輩子在生活經驗裡,雖沒見過什麼走街串巷的騙子,但新聞報道的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