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握着竈門的手微頓住。
木柴在竈膛裡發出最後一聲脆響,火星子濺在灰黑的爐壁上,很快滅了。
“嗯,關了。”她聲音平平的,像在說竈上涼了的粥,“管得嚴,開不下去。”
霍時沒再問,目光掠過案闆上剩下的面團,上面還沾着沒揉開的紅糖粒。
蘇棠把最後一碗粥端上桌時,眼角的餘光始終沒離開霍時。
他坐在桌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粗瓷碗沿,視線落在哪裡,她看不真切。
案闆上的紅糖面團還擺在那兒,像個沒說出口的問号——
她抿了抿唇,故意把筷子往碗邊磕出輕響:“剩的面團”
話音剛起,霍時已經拿起勺子,舀了口粥慢慢咽下,沒接話。
蘇棠把後半句“要做糖包的”話咽了回去。
她還以為開口了後,他會多問幾句,結果
看霍時這态度,不會真想和她劃清界限,橋歸橋,路歸路吧?
一頓飯吃得像廟裡的早課,隻有碗筷偶爾碰撞的輕響。
霍時吃了兩碗粥,半個白面饅頭,動作不快不慢,連咀嚼的頻率都像掐着時間。
蘇棠滿腹心思,沒什麼胃口,看着他把碗底的粥喝得幹幹淨淨,心裡那點猶豫漸漸擰成了疙瘩。
她甚至已經想好了,隻要他再追問一句,她就順勢讓兩人關系破冰。
畢竟她想的保持距離,不是像現在這樣形同陌路的疏離啊!
再這樣下去,她還怎麼和霍時打好關系
然而,晚飯後,霍時放下碗,隻淡淡說了句“我吃飽了”,便起身往屋裡走。
木門“吱呀”一聲合上,落了鎖。
蘇棠盯着那扇緊閉的門,手裡的筷子“啪”地拍在桌上。
這人到底在想什麼?
就因為村裡那點流言蜚語,就莫名其妙讓她安分!
嘴長在别人身上,她還能割了别人的嘴不成。
竈上的粥徹底涼透了,像蘇棠此刻的心情。
她望着房屋的方向,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唇。
心裡壓抑的那點怒氣,徹底被點燃了——
蘇棠冷笑了聲。
安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