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透,蘇棠就醒了。
聽到霍時出門的聲響。
她才輕手輕腳摸出被窩,借着窗紙透進來的微光,把折疊小刀别在腰後,又将細麻繩纏在手腕上,外面套了件厚實的藍布褂子遮着。
竈房裡溫着昨晚剩下的紅薯粥,她灌了碗熱粥,揣上兩個白面饅頭,拎着空布包就出了門。
晨霧比上次更濃,前山入口的枯枝上還挂着霜花,踩上去“咯吱”響。
蘇棠沒走東邊熟悉的溪邊,反而往西邊陡坡的方向繞。
林子裡靜得隻剩自己的腳步聲,偶爾有幾隻早起的鳥雀撲棱着翅膀掠過,驚得枝葉上的霜簌簌往下掉。
走了約莫半個小時,蘇棠忽然停下腳步。
前方的枯草有被重物碾壓過的痕迹,斷口還泛着新鮮的綠,顯然是剛留下沒多久。
她順着痕迹往陡坡下走,越往深處,霧氣越重,空氣中隐約飄來一股淡淡的煤油味。
這味道
又走了百十米,一處背風的山坳突然映入眼簾。
山坳裡有堆剛熄滅的炭火,黑灰下還藏着半張油紙,紙上沾着些褐色的粉末,像是藥材的碎屑。
蘇棠蹲下身,指尖剛碰到油紙,就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随着粗啞的呵斥:“誰在那兒?!”
她猛地回頭,隻見兩個穿短打的漢子從樹後鑽出來。
一人手裡拎着個鼓囊囊的帆布包,另一人腰間别着把匕首,眼神兇戾地盯着她。
蘇棠心裡一凜。
這兩人的打扮和神态,絕不是附近村裡的人
“你是哪個村的?來這兒做什麼?”
拎帆布包的漢子往前邁了一步,目光在蘇棠身上掃來掃去,見她長得白皙漂亮,眼神裡多了幾分不懷好意。
蘇棠站起身,臉上沒露半分怯意,反而故意往後退了半步,裝作慌亂的樣子:“我、我是青石村的,來拾柴火,走錯路了”
“走錯路?”别匕首的漢子冷笑一聲,“這鬼地方連獵人都不來,你一個女人家能走錯到這兒?誰派你來的!是不是來探路的!”
他說着就伸手要抓蘇棠的胳膊,動作又快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