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三個孩子已經熟睡,炕頭的暖爐還剩着微弱的火星。
蘇棠輕手輕腳添了塊柴,轉身進了空間。
黑土地上的作物長勢喜人,新栽的梨樹苗抽出了嫩紅的葉芽,山楂樹的枝桠間甚至綴了幾個小小的花苞。
蘇棠走到泉水邊,彎腰掬起一捧水——
指尖觸到的泉水比往常充盈了不少,原本隻夠漫過腳踝的泉眼,如今竟積成了半畝見方的小水窪,澄澈的泉水還在緩緩往外溢。
她眼睛亮了亮。
之前空間缺水,養魚的念頭隻能擱置,如今泉水明顯是夠了,倒是個好機會。
她轉念一想,空間裡的魚隻敢偷摸自己吃,要想真正立足,還得把“資源”擺到明面上。
她忽然想起村西頭那口廢棄的池塘——
那池塘是集體化時期挖的,後來沒人打理,淤泥堵了進水口,漸漸就荒了,岸邊長滿了半人高的野草,裡頭隻偶爾有幾隻野蛤蟆蹦跶。
要是能把那口池塘承包下來,既能養魚,又能順理成章地把空間裡的魚苗“挪”到外頭,一舉兩得。
蘇棠心裡有了盤算。
,你拿着去公社找農業科的李幹事,他管這事。”
接下來的幾天,蘇棠幾乎天天往公社跑。
先是找李幹事遞交申請,又被要求補充“養殖方案”,來回修改了三次,才終于拿到了公社的批條。
回來的路上,她順路去了縣城的水産站,跟工作人員軟磨硬泡,才訂到了兩百尾草魚苗和一百尾鲢魚苗,約定十天後送貨。
回到村裡,蘇棠沒歇着,當天就找了五個閑在家的壯勞力,按一天一塊五的工錢,請他們清淤修壩。
她自己也沒閑着,每天天不亮就去池塘邊盯着,時不時遞瓶水、送個馍,手腳麻利地幫着清理岸邊的野草,白皙的臉上沾了泥點,卻充滿了幹勁。
村裡人都來看熱鬧,蹲在池塘邊交頭接耳。
“霍家嫂子這是瘋了?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折騰這破池塘!”
“就是啊,成衣鋪開不下去還不夠啊,這養魚要是賠了,她跟三個孩子喝西北風去?”
“我看啊,她就是想充大頭,真賠錢了,哭都沒眼淚。”
張嬸也混在人群裡,撇着嘴跟旁邊人嘀咕:“我早就說她心比天高,這下好了,錢投進去,到時候魚死光了,有她哭的!”
這些話蘇棠聽在耳裡,卻半點沒往心裡去。
閑言碎語多了去了,她要條條往心裡去,日子也不用過了
十天時間,蘇棠硬是憑着一股韌勁,把荒了五年的池塘打理得有模有樣。
淤泥清幹淨了,壩體加固了,還在池塘邊挖了條引水渠,把山泉水引了進來。
水産站送魚苗那天,蘇棠特意起了個大早,把水産站送來的魚苗裡,倒進了池塘。
趁沒人注意,她偷偷往空間裡挪五十尾的魚苗。
魚苗投進空間的泉水裡,指尖凝聚異能輕輕掃過水面,泉水泛起一層淡淡的光暈,魚苗歡快地在水裡遊弋,長勢肉眼可見地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