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霍時那孩子多穩重,以前除了工作就是回家,現在倒好,天天往魚塘跑,準是被那女人勾了魂!”
蘇棠的腳步頓在門口,手裡的布包攥得發緊。
她深吸一口氣,推門走進去,臉上沒帶半點情緒,隻是淡淡掃了那兩個婦人一眼。
兩人瞧見她,立馬閉了嘴,眼神躲閃着不敢看她,等她買完醬油轉身離開,背後又傳來壓低的議論聲。
這樣的場景,接下來幾天頻頻上演。
她去田埂上看水稻,路過的村民會偷偷打量她;去河邊洗衣服,幾個姑娘湊在一起說悄悄話,見她過來就趕緊散開。
連霍星野在學校都聽了閑話,回來氣鼓鼓地跟蘇棠說:“他們說你壞話,我才跟他們打架的!”
蘇棠摸了摸他的頭,心裡卻盤算着怎麼反擊,臉上卻沒表現出來:“别跟人打架,他們說什麼不重要,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霍星臨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他每天放學回來,都會聽到鄰居家的閑言碎語,有時還會看到有人對着他家院子指指點點。
隻是放學路上,故意走在弟弟妹妹後面,像個小大人似的護着他們。
這天下午,村裡召集村民開生産部署會,大隊部門口擠滿了人。
蘇棠帶着三個孩子站在人群後面,剛站穩,就聽見前排的李婆子扯着嗓子說:“現在這政策是好了,可有些人呐,就是不安分!男人走了沒兩年,就想着勾掇小叔子,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傳出去丢不丢人!”
這話明擺着是說給蘇棠聽的。
周圍的人瞬間安靜下來,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她。
霍星野氣得攥緊拳頭,就要往前沖,被霍星臨一把拉住。霍星遙滿臉氣憤,小手緊緊攥着她的衣角。
蘇棠面無表情,看着衆人神色各異的臉色。
正想着要不要撕破臉皮,鬧波大的,就聽見一道清冽又帶着寒意的聲音從人群前面傳來:
“嬸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衆人循聲看去,隻見霍時從前面走出來。
他穿着件淺灰色襯衣,身姿挺拔,冷白的臉上沒半點表情,眼神冷得像冰。
李婆子撇着嘴,故意往前挪了兩步,聲音拔高了些:“話可不就是這麼說的,孤男寡女天天湊一塊兒,就算是叔嫂,傳出去也不好聽,指不定背地裡怎麼讓人說呢,說不定啊,早就忘了自己是霍家的寡婦,可憐三個孩子啊”
霍時走到蘇棠身邊,目光掃過在場的人,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我嫂子每天天不亮就去魚塘忙活,靠養魚掙的錢給孩子們交學費、買書本,哪點對不起霍家?哪點不安分?”
李婆子被他盯得渾身發毛,卻還嘴硬:“我我也沒說誰,就是随口說說”
“随口說說?”霍時往前走了一步,氣場壓得人喘不過氣,“你随口說的話,讓我侄子在學校被人欺負,讓我嫂子走到哪兒都被人戳脊梁骨,這也是随口說說?”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人群裡那些曾經議論過蘇棠的人身上,聲音更冷:“往後誰再敢嚼舌根,就跟我去大隊長那兒說清楚,把你們說的話一條一條列出來,看看是我嫂子做錯了,還是你們心思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