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璘不是自己享福的性子,心裡同樣惦記着下河村的父母。
他坐在桌前,攤開紙張,蘸墨提筆,準備把接下來的規劃重新梳理一遍。
接觸到了讀書人的體系,雖然有區别,但問題不大。
神童人設也立住了,柳家暫時也能呆得安穩,必須加快發育的進度了。
所以問題的關鍵,就落在夫子身上。
盧璘暫時擱筆,琢磨着明天找夫子聊一聊加快學習進度的事情。
有勸學加持,自己對經史子集的理解速度翻倍,再加上成年人的思維和自律,以及後世的學習方法。
再讓盧璘接受普通孩子一樣的進度,肯定不現實。
就在盧璘琢磨明天和夫子攤牌的時候,夫子也在琢磨着盧璘。
靜心堂内。
夜已深。
沈春芳獨自坐在書案前,堂中隻點了一盞孤燈。
面前鋪着一張上好的宣紙,手中那支狼毫筆,卻遲遲沒有落下。
許久,才想好了措辭,蘸飽了墨,筆走龍蛇。
“摯友柳拱親啟。”
“一别經年,不知京中風雨,是否又添了幾分寒意。”
“聖上可還執迷于長生觀之虛妄,不惜耗天下之民力?”
“北疆妖族,近期可曾安分,彼等狼子野心,入秋之際,定會南下劫掠,朝中務必做好萬全之策。”
“司禮監王兼其人妄圖阻斷聖聽,癡心妄想,不可與之交往甚密,宴居與司禮監與虎謀皮,結局可見一斑”
一連數問,皆是關乎朝堂國運的大事。
寫到此處,他筆鋒一頓,臉上罕見地露出笑意。
“老夫如今閑居貴府,倒也清淨。”
“隻是你那寶貝孫兒柳權,實乃頑石一塊,朽木一根,恐難承柳家詩書之風骨,你這一脈的文氣,怕是要斷了”
寥寥數語,盡是調侃。
可下一刻,他的筆鋒陡然一轉,神情稍顯凝重。
“然,今日偶得一璞玉。”
“其名盧璘,年僅六歲,尚未蒙學,卻于堂上,自創一首《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