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厚熟練地起火,把鍋裡的老鹵水煮至沸騰。
不多時,湯汁咕嘟咕嘟翻滾,各種下水鹵煮在湯裡沉浮,散發出陣陣香氣。
一個裹着舊棉襖的漢子哆哆嗦嗦走進店裡,随意找了個空位子坐下。
“多小腸,多心肺,不要肝”
這是常客了,很快盧璘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鹵煮,送到桌前。
漢子端起鹵煮,先美美地嘗了口湯,在嘴裡砸吧砸吧了滋味後,哈出一口白氣。
“這個大冬天,還得是這一口啊,舒坦~~”
正在案闆後忙活的盧厚擡起頭,憨厚地笑了笑。
“吃得慣就好。”
漢子又嘬了一口熱湯,等熱氣走遍全身,驅散了寒意後,忍不住又念叨起來。
“就你家實誠,這鬼天氣,街上賣炭的都漲了兩文錢,你這鹵煮硬是沒漲價。”
盧厚隻是笑,手裡的活計卻沒停。
鋪子裡本就狹小,随着午時臨近,盡管風雪漫天,卻還是擠滿了人。
大多是附近碼頭的力工,還有些趕路的行腳商。
一時間,抱怨聲此起彼伏。
“這雪下得邪乎,再下兩天,碼頭都要封了。”
“可不是嘛,今年的收成不好,稅又重,日子是越發難過了。”
盧璘站在一旁,默默地幫着收拾碗筷,目光卻飄向了窗外。
這雪,确實下得太大了。
大得有些奇怪。
就在這時,鋪子的棉布門簾猛地被人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