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1頁)

柳府,暖閣。

外面是漫天大雪,而屋内卻溫暖如春。

一鼎獸首銅爐裡,上好的銀霜炭燒得正旺,沒有半點煙火氣。

一局手談,已至中盤。

身着錦袍,須發濃密的老爺執起一枚黑子,沉吟半晌,遲遲沒有落下。

目光越過棋盤,望向窗外那漫無邊際的風雪。

“夫子,這雪下得有些怪了,幾乎可算得上我大夏朝立國以來最大的一次了。”

正對面的沈夫子,目光依舊落在棋盤上,聞言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心思全在棋局之上。

老爺收回目光,端起手邊的熱茶,輕輕吹了吹。

“天時反常,不知這人事,又會如何?”

風雪到了,意味着新一輪的科舉也近了。

前幾年璘哥兒年紀确實太小了。

過早地嶄露頭角,頂着一個神童的名号,未必是好事。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這一點,是他與沈夫子達成了共識,摸一摸璘哥兒的性子是一方面。

更深層的原因,則與院試有關。

大夏的童試,分為縣試、府試、院試三場。

縣試在清河縣本地舉行,由知縣主持。

以柳家在清河縣的地位,即便那知縣再如何不喜歡神童,看在柳家的面上,也斷然不敢在考場上做什麼手腳。

兩人都對璘哥兒的學問有着自信。

不需要任何偏袒,隻需要一個公正。

以璘哥兒的水平,早就可以下場。

可院試,卻完全是另一回事。

院試由各省的學政主持,而過去幾年的那位學政,是出了名的倒宴派。